就连四处的窗户，都在内里贴上了黑色的幕布。
里面很大，说是房间，其实更像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
只不过三个房间，一个是卧室，一个是化妆间，一个是书房罢了。和平头老百姓的三室一厅全部用来住人的房子，还是有很大分别的。
虽说空间不小，萧沐却不需要去问江晚霜在那个方向，就已经知晓了江晚霜在哪个方向。
因为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冰冷的寒霜真气。
萧沐只需要朝着寒霜真气浓郁的地方走去，目的地，就一定会是江晚霜所在的地方了。
“哒哒。”
萧沐敲响了江晚霜的房门，却听到里面传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这声音，和以往冷若冰霜的江晚霜完全不一样，似呵斥又似不耐地说：
“小尘，我不是说了别进我房间吗！是不是又讨打了！”
声音里，带着干枯的沙哑，让萧沐都有些不自然，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了初遇江晚霜时，她那副冷若冰霜，蓝冰似雪的模样。
萧沐苦笑了一下，说：
“晚霜，是我。”
萧沐本以为江晚霜会和之前一样，与自己调侃说谁是你的晚霜，给我放尊重一点。
不料，此时里面竟是传来一片寂静。
萧沐缓缓推开门，在寂寥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个背对着萧沐，只留给萧沐一头柔顺黑发和白皙背脊的背影。
萧沐带出一丝苦笑，缓缓地开口，说：
“江总，你怎么了？”
萧沐上前两步，手搭在江晚霜的肩头上，却发现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白的冰霜，像是江晚霜用真气凝聚在体表的。
江晚霜仍是一言不发。
“江总？”
萧沐又问了一句。
房间里的空气异常安静，直到江晚霜的声音再次打破寂静。
“你回去吧。”
江晚霜这样说。
萧沐不解。
江晚霜依旧是穿着那一身的蓝色晚礼群，铺排在房间角落里，如同四处飘开的蓝色幕布，沿着四处放射状蔓延而去。
凝结起蓝色幕布停留在半空中的，是透明的冰柱。
“我回哪儿去呢？我又没有家。”萧沐调侃了一句自己，像是要让环境不那么沉闷。
见江晚霜不回答，萧沐接着补充说：
“我这次来，是打算来带你去谪仙域的。”
听到萧沐说谪仙域的时候，江晚霜白皙的背脊动了一下，又开始平静，说：
“为何要进谪仙域呢？”
“你不打算进阶大宗师了吗？江总。”
“大宗师？”
江晚霜的声音里透着凄切，这才终于第一次缓缓转过头来。
黑暗里，竟是露出了一大片被火焰灼烧过的面孔，上面是腐烂的血肉。
萧沐看不清江晚霜原先的神情，只知道，江晚霜如今的脸，像是被滴落了什么硫酸一般，腐蚀了整片面孔，面目全非。
江晚霜凄切地重复，说：
“大宗师？我进阶大宗师做什么呢？萧总！”
萧沐看见江晚霜的样子，才知晓了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个狭小幽暗的房间。
为什么关着灯，镜子全部打碎。
为什么连窗户，也贴上了黑漆漆的幕布。
原来，江晚霜是害怕看见她自己的脸——这张毁容的恐怖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