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
那日只是匆匆一瞥,青竹并未认清眼前的这些人。她喊了一声后快步向前,顷刻间被暗卫点了穴道静止在原地。
厢房内的白倾辞自是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她将门锁挂上,随后拿起桌上的帷帽戴在头上。
酆朔将手放在门上刚要用力,走廊里忽然出现了另外几道身影。
“表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当今太后是兰浩庭的姨母。因此,他和酆朔是表亲关系。
以前在皇宫里,他很少这么叫过。只不过,这是在外面,圣上大概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兰浩庭才开口称他为表哥。
酆朔收回了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兰浩庭:
“未曾想在此地能遇见表弟,着实巧得很。”
“方才在街道上碰见了白府的苏护卫,说他们府上的小姐遇到了危险。
我和白府有些交情,特地过来查看一番。没想到……白小姐做了什么事惹表哥不快,我替她赔个不是。”
说来也巧,宣平侯夫人听说沐神医肯为白家的人治疗后又起了心思。
她是拉不下脸面再来仙泽堂一趟,遂让儿子跑上一趟。
苏护卫本来留在客栈保护白倾辞,这几个人上楼后点了青竹的穴道时他就察觉了。
可他就算是冲上去也是以卵击石,还不如出去找些帮手。毕竟他有白府的令牌,周围的衙役都能认出来。
没想到他刚上街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宣平侯世子。事急从权,他顾不上别的,赶忙上前求救。
“白小姐倒是没什么地方惹到我,但我确实有要事想要与之相谈,还请表弟回避一下。”
圣上自登基以来后宫空虚,他找白小姐必不是为了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可即使这样,兰浩庭依旧不想让他们相见。
要是白倾颜也就算了,可看旁边在那里一动不动,被定住了的丫鬟,分明是那日在柳树下面呵责他的那位。
那这间厢房里的白小姐,自是病弱的白二小姐。
短短一瞬,各种思绪来回打转,兰浩庭终是下定决心般脱口而出:
“恐怕我无法回避。”
对上酆朔的眼神,兰浩庭语气坚定地继续说道:
“祖父去世前,曾为我和白家小姐定下亲事,虽然两家还未正式交换庚帖,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从兰浩庭嘴里听到这门亲事,酆朔不由握紧了拳头,凉凉道:
“你的母亲常来宫里,倒是不曾听她提起过这些。”
“之前母亲还有诸多考虑。近日,见到白家小姐后母亲非常满意,这才确认了这门亲事 。”
门内的白倾辞听到兰浩庭这一番话后微微蹙眉。
据她所知,宣平侯夫人至今都未曾和长姐见过面,也不知道兰浩庭为何要编出这样一段谎话。
如果单单是替她解围,也不必用这样的方法。毕竟传出去后,两府的婚事就该真正坐实了。
酆朔眼底变得暗沉,眸光深邃如潭。他轻扯了一下嘴角,声音亦冷了下来。
“那就恭喜表弟了。即是未来弟妹,我也不便打扰,咱们回京再聚。”
酆朔路过弯身恭送的兰浩庭时,只留下一句“表弟无须多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青竹被解了穴道后小心翼翼地挪步到苏护卫的身边,小声嘟囔着:
“苏护卫,幸亏你机灵,搬来救兵。我刚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帮人,他们不就是那天在马车旁边拿刀架着车夫脖子的那群歹人吗?”
听到“歹人”二字,苏护卫赶紧用手捂住青竹的嘴。
连兰世子都得卑躬屈膝,以礼相待的人,身份怎会简单。
青竹“呜呜”几声,挣脱了他的手,红着脸说道:
“我去看看小姐。”
她来到厢房门口,轻轻敲了几下房门。
“小姐是我,那些人已经离开了。”
不一会儿,房门被里面的人打开。
白倾辞缓步来到门口,透过帷帽看向对面的兰浩庭,微微行礼道:
“感谢兰世子方才出口相助。”
“白小姐客气了。”
“只不过,宣平侯和白府的亲事未有定论,兰世子以后还是不要妄言。”
兰浩庭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身姿似乎更柔弱了些,隐隐有一股药香在周围流转。
隔着帷帽,他依旧能感到那股清冷的气质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看来,自己真的不受她待见。
“不日我将回京城了,之后我会劝说父母遵从祖父订下的亲事。”
说完,兰浩庭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良久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