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后,欣荣愈发觉得自己病入膏肓。她总是做噩梦,梦到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梦到她的朋友和亲人,梦到青缇和天池里的每一处景致,甚至还有室戚和清河。
她会梦到泠心姐哭着问自己为什么要回来,梦到玉阳表情哀怨地说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赶到,还梦到两鬓斑白的父亲跪在黑漆漆的祖宗牌位前一遍遍地磕头......对了,自己现在死了,家里的白胡子老头们应该会为了争家产而闹得不可开交吧?
“咳咳!”欣荣躺在长榻上,吹着不知是从哪儿吹来的冷风。怎么会这样呢?她明明把门窗都关好了的。
大概是瓦片不全的房顶吧。欣荣拢了拢被子,手腕上的缚灵锁冰冰凉凉的。翻身的时候,她习惯性地去看自己右手心的六芒星印记,可这次,她却什么都没看到。
真是的,她怎么又忘了......青缇早在冬至的时候就把她们之间的“生死契约”给解除掉了,她已经舍弃自己了......
是她没能会对青缇的意,擅自逃跑,坏了青缇的计划,还......欣荣的胸口一揪。她还知道端敏长公主逝世的真相。
长公主殿下是绝对不会给别人留下把柄的。
那张写有王太后字迹的字条,是假的。
她成了青缇的帮凶。
清荣宫的门忽然开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侍女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欣荣曾尝试跟这个小侍女搭话,试过几次才知道,这女孩儿是个聋哑人,啥都看不懂,也不知是生出来时就这样,还是后天人为的。如果是为了她而专门弄出这样一个人的话,那她就太罪过了。
室戚是想无聊死她。
食盒里是一碗肉粥,还冒着热气,旁边有一碗棕色的药汤,她闻了闻,大概能辨别出是治风寒的。
室戚夫人好风度,居然还肯浪费药材给她治病,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遣一位工匠来把她这清荣宫的屋顶给修一修。欣荣掏出怀里的绸布,塞到小侍女的手里。
幸好他们没把清荣宫里的墨和笔收走,就是“纸”得靠她撕清荣宫里的帷幔来替代。
在小侍女的注视下,欣荣把肉粥和药喝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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