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诗会及宫宴结束后,上官若迎来了自己在古代的第一个盛夏。
自凤朝开国以来,每到七月初,皇上便会领着一众妃嫔子女前往行宫避暑,直至天子寿辰前,方会圣驾回鸾。
饶是随着凤堇住进行宫中最凉爽的碧水阁,上官若仍觉酷暑难耐,恨不得成日间坐在冰桶里。
外头没有片刻停歇的蝉鸣之声,更是惹得她愈发怀念从前。
“空调、冰箱、雪糕...我想死你们了......”
然而,比炎炎夏日更令人焦虑的,是明知会到来,却无力避免的祸事。
十月初,爽冽的秋风吹进宫墙,将红砖绿瓦下种着的一排排银杏染成了金黄。
“若若,”凤堇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满目焦急。
“你之前找的那些人可靠得住?眼看就要到那个日子了,怎的还没有一点消息传进来?”
上官若只盯着她身上那件浅杏仁底的织金缂丝宝相花锦袍,答非所问。
“公主这身衣服是新做的吧?颜色虽不出挑,却衬得您格外温婉大气呢。”
凤堇对她的漫不经心有些恼怒,登时便欲拂袖而去。
上官若轻轻拉住她的衣袖,示意她坐下,低声浅笑。
“殿下莫慌,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说着,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凤堇手边。
“不如先喝杯茶静一静心。”
“十月初十,我们只剩七日了,你叫我焉能不急?”
凤堇端起茶杯,一口饮下。
“尚在行宫时,我便与你提及此事,你只说让我耐心等候。如今已经月余,你究竟作何打算?”
上官若轻啜一口茶水,悠然开口。
“我并未作什么打算,这位副使,注定是活不了的。”
凤堇听她这样说,霎时变了脸色。
“你应当清楚,一旦他不明不白死在我凤朝境内,必将有损两国邦交。”
“如此事处理不当,前世覆辙,便在眼前了。”
上官若不卑不亢,向她解释。
“正如我刚才所说,殿下这件衣裳,单独看时并不出挑,可穿在您身上,却有一种不同的韵味。”
“表面看来,想方设法保住那副使的性命,是阻止未来祸事的最佳选择;但这个选择,却不是眼下最适合您的。”
“此话怎讲?”
凤堇纵然得幸重生,终归缺乏实际斗争经验,总有些事要由上官向她讲清楚。
“渑国使团一直居于驿馆之内,而那渑国副使却暴亡于城郊一处偏远客栈。”
“守卫士兵未曾见过陌生面孔出入,居于他隔壁的使团众人也未听到任何异常响动,加之他每日都会出城一趟,便说明他是自愿离开的。”
“能让他每日自愿,且费工夫瞒着使团上下出城,要么,是他要做的事不宜示于人前;要么,是他去见的人身份特殊。”
“既然他如此费心遮掩自己的行踪,您作为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又从何处知晓?”
“因此,您不可能向陛下禀明情由,派人保护。”
“反观您自身,一无忠于自己的暗中势力,二无亲自前往相救的能力,又要如何去保住一个外邦使臣的性命?”
凤堇听完她的话,陷入短暂的沉默。
“既然不能保他,你又何必找人去跟着他?”
上官若仍挂着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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