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堇被她的一连串动作惊得动弹不得,待听清楚她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
“若若,你怕是烧昏了头,怎么都开始讲胡话了?”
说着,凤堇便上手摸了摸上官若的额头。
“还好热已经退了,不然烧成个傻子可怎么好?”
上官若也意识到自己举止唐突,讪讪地放开凤堇。
“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她无法确认自己究竟穿进了书中的哪一段,只得尝试套凤堇的话。
“方才御医来回禀,说你有苏醒的迹象,因此过来瞧瞧。”
许是看上官若衣衫单薄,凤堇牵着她的手走回榻边,示意她回去躺好。
公主冰凉的护甲轻轻滑过上官若的面颊。
“你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日夜,可吓死人了。”
“如今看你好好的,我也宽慰些。若是为了救我,累得你出了什么事,叫我日后如何能安心?”
“殿下,”上官若听她这么讲,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您不必为此自责。”
二人寒暄几句,上官若便推说自己身子尚未痊愈,恐连累公主染恙,让她回寝殿休息。
她自己则躺平盖好被子,开始在脑子里回忆看过的故事情节。
“看样子,现在应该是天元七年。”
“那一年凤帝生辰,寿宴结束后,嫡公主凤堇在回宫路上不慎落水,是上官若奋不顾身跳入水中,将她救起。”
“不过,书里没提道,上官若救人后高烧昏迷啊。”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原主本是当朝首辅之女,因父罪牵连入了掖庭。”
“皇后曾与其母交好,念及她稚子无辜,特向陛下求了恩旨,允她入凤栖宫陪伴公主。”
一想到这里,上官若不免又进入吐槽模式。
“你在宫里安安稳稳地生活了十二年,皇后视你为半个女儿,连带太子亦未将你视作奴才,公主更是待你如亲姐妹。”
“你倒好,被凤玄那厮一副人模狗样勾了魂,生生葬送了他们母子三人。”
“凤玄说你父亲的罪名是皇后诬陷,你信了;他说大皇子勾结外族谋反,你信了;他说登基便立你为后,你也信了。”
“你这脑袋长来,是为了显高吗?有时候我真想把你脑壳掀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一片海。”
寂寂长夜,只有她微弱的声音漂浮在空中,自然无人会回应。
一通发泄下来,上官若也开始觉得困顿。
“上官若啊上官若,你要切记一句话: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建设美丽中国,我们终成富婆......”
她嘴中念念有词,渐渐睡死过去。
靠近床尾的角落里,窗户纸上映出一团黑影。
似是发现屋内没了动静,那团黑影动了动,显出女子的身形。
夜已经深了,宫苑内空无一人。
偷听墙角那人快步朝东南边走去。
路过拐角时,一盏宫灯照亮了她的半边脸颊。
正是嫡公主凤堇。
她前世天真,视上官若为知己好友,视凤玄为亲生兄长,却眼睁睁看着这二人联手将自己的母兄逼上绝路,又对自己斩草除根。
“上官若,此番没能将你溺死在太液池,算你命大。”
烛火映在凤堇的面上,她眸中射出寒意渗人的光。
“幸得天命眷顾,令本宫重生。”
“前世曾受过的痛楚,本宫定会一一还到你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