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语曼瞧着南宫婉儿揽住了爹爹的胳膊撒娇,父慈子孝的一幕场景她瞧了开心,但也应了顾念风的担心,不禁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多少还是会有些伤神。
她低头含笑,却沉默不语,默默攥紧手里顾念风还给她的那方绣有一个小小董字的手帕。
“董姑娘,多谢你了,要不是那日你来到了山洞,怕是也没有今日了,你于五仙教的大恩,老夫无以为报,这枚铁令你收下。”
他打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到了她的手里。
董语曼伸手接过,是那日他在山洞中曾交给过自己的那枚刻着五毒图案的小铁牌。
他释怀一笑,一双尚未完全恢复本色的粗糙大手紧紧握住南宫婉儿的小手,慈祥说道,“见铁牌如见教主,今后你有任何麻烦,尽可持铁牌到五仙教寻我,圣教上下定当倾力相助。”
按董语曼的性子,她本不会要,但想到今后顾念风在江湖上少不了麻烦,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头强,行走江湖靠的是人情世故这个理通过这次的事情不光是顾念风明白了,董语曼也明白了,当下收起铁牌,点头微笑。
她瞧着面前胡须头发修剪工整的南宫月,想起初见时那混着动物尸体,肮脏不堪的老人心里平生一股暖流,微笑道,“南宫伯伯言重了,您当初为了苗汉的和平做了那么多的善事,这也是福报了。”
善事,福报……
南宫月听后喟然长叹,自己误信乌苏险些让南疆付之一炬,自己的愚蠢大意得了这让天下人噤若寒蝉的尸魔名头,一意孤行更是让琴圣入魔,这些真的都是善事么……
人心换不来人心,竭尽所能去追求的东西到头来得到的竟都是些无能为力。
六旬老者心下茫然。
…………
他转头看向顾念风,面露歉意说道,“顾少侠,这次圣教的事情着实连累你了。”
顾念风倒是想得开,摆了摆手,哈哈笑道,“小事小事,经一事长一智嘛,不亏,江湖儿女多余的客套话咱就不必说了,南宫教主今天来神机阁是为了向韩阁主致谢么?”
“正是。”南宫月慈祥笑道,他见这小子心胸豁达,莫名添了些好感。
顾念风挠了挠头,尴尬道,“那可真是不巧了,韩阁主刚刚接到密报,说是吐蕃率三十万大军打着迎回乌苏的旗号兵发剑门关,他和二哥,就是韩文廷已经带兵赶赴边关了……”
“什么?!”
南宫月和南宫婉儿几乎同时喊道。
尤其是南宫婉儿格外心急,一把抓住了顾念风的胳膊,“那岂不是要打仗了!”
当初在五仙教区区三千狼牙军尚且那般血流成河,尸群如山,三十万大军?那……那还了得……
她瞪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珠紧紧盯着顾念风,一如既往的火急火燎,只是今朝对比以往还多了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苗人向来豪放,顾念风对她这莫名激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道,“自然是难免一战。”
南宫婉儿心里有决断,但还是看向身边的南宫月,两人对视一眼,父女心意相通,老人紧蹙眉头,一对眸子精光四射,坚定言道,“既然是因五仙教而起,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他回头看向另一侧的灵蛇使,轻声说道,“蛇儿,你恢复的如何?”
灵蛇使抱拳拱手道,“尚有一战之力。”
“好!助韩阁主破敌!”
南宫月豪迈道,接着对顾念风鞠躬致谢。
“多谢顾少侠相告,老朽这便带人赶赴边关,助韩阁主一臂之力。”
可顾念风却觉得不妥,虽说若是这场大战大周能得南疆相助自然是占尽天时地利,只是几天前的那一场血战历历在目,五仙教精锐十之去了七八,千年蚩尤宫都被冰块脸和唐云轩给拆了,让人闻风丧胆的五圣使更是只剩下了一个灵蛇使,拿什么相助……
“南宫前辈,您大伤未愈,更何况五仙教元气大伤,还是从长计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