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
哀嚎声遍野,原本还有百余名教徒,除了一部分腿脚快的,见势不妙早早溜了,剩下一些不知死活的如今或是四肢不全,或是双目已瞎,功力弱点的已经身首异处,总之说是屠杀、虐杀、大杀特杀都是毫不为过。
而乌苏他们也没好到哪去,作为招式的直接面对者,乌苏的一只眼睛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血洞,兀自森森冒着鲜血,发髻散乱,浑身上下数不清的剑伤,此时浑身颤抖,单掌撑着地面,呼呼喘着粗气。
至于那四圣使,神蝎使左腿腿筋已断,一条右臂还连着些皮肉掉在肩膀上兀自晃动,飞蜈使本是一张白皙的脸蛋上此刻布满剑伤,容貌尽毁,左耳被削去一半,右耳朵只剩下一个窟窿。
这里面也就数血蟾使稍微好一些,一早见到不妙,就已逃了出去,他只是丢了左手两根手指以及右手的一根小指,而圣蛛使算是最不错的了,关键时刻不知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躲了过去,只是左肩膀中了几剑。
而他们所持的那张巨网,已化作无数破布,四散飘落在地上。
…………
莫寒雨右手持剑屹立中央,斜眼瞟向高台,见唐云轩仍旧手摇折扇,神情泰然自若,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悦,但转瞬即逝,进而将目光移向躺在地上的顾念风,见他一副震惊到好似呆傻了的样子,但好在无恙,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才只两式,就扛不住了么?”
他冷声说道。
乌苏撑着地面,喘着粗气,流下来的血已经成了一滩小溪与身后的血海汇聚到了一起。
他缓缓抬起了头,用仅有的一只眼睛看向了面前的莫寒雨,眼神中有哀怨、有恐惧、有憎恶、有愤怒,各种极端厌世情绪全在这一只眸子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进而,他将脑袋移向了圣蛛使和血蟾使的位置,目光比之刚刚的恶毒更甚。
“两个废物!!”
他的愤怒言之有理,要知道莫寒雨的剑势虽然霸道,天下间能抵挡住的寥寥无几,但缚仙蛊阵立于苗疆千百年来,纵是抵挡不住也绝不会伤亡如此惨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完全是因为关键时刻,血蟾使和圣蛛使突然撤功,在乌苏的一只眼里看来这显然是他俩临阵退缩,为保自己的性命而害得所有人为之陪葬的愚蠢举动。
见他这般生气,血蟾使止住了断指处的鲜血,嘿嘿冷笑道:
“乌长老,话不能这么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命更值钱不是?”
圣蛛使倒是没说什么话,只是抬头瞧了一眼高台上的唐云轩,这一股炙热的眼神引起了唐云轩的注意,他并未回话,只是对着她右眼一眨,耐人寻味。
这时候,乌苏缓缓站起,伸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血渍,跟着啐出了一口血痰,冷笑道:
“少主神功盖世,乌某佩服,但别以为我就会如此束手就擒。”
说罢,他瞥了一眼圣蛛使和血蟾使,以他这般头脑怎能不知这两人心怀鬼胎,五圣使心不齐这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那圣蛛使,既然当年能背叛伊屠,似这等走狗如今见自己落了下风转投他人也不足为奇。
可那又如何,在他眼里这二人不过也是棋子一枚,如今韩昭大势已去,区区尚未恢复元气的圣皇殿不足为惧,更何况他还有王牌。
想到这儿,他森森冷笑,从身后缓缓抽出了一把雪白的笛子。
骨笛!……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少主,你为何偏偏选在这个地方……”
乌苏说罢,布满血污已经痛到僵了的脸上兀自扭曲着哈哈大笑,那少了眼珠的血窟窿被他这过于剧烈的动作弄得流出了更多的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