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姚岚仙人嘴里的话，杨宇轩一时间有些惊讶.
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工具，在东厂也是被当做听话的杀人工具来培养.
现在同舟会又被定性为有着极强谋反意愿的反贼，为了防止突发变故，这种旧历史自然就不能让他们这些当工具的人知晓.
而见到杨宇轩惊讶，姚岚仙人也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仿佛这种明朝开国事件他作为东厂特工不知道是在她的预料中一般.
“回去问问你们主公吧，看看他又能编出什么样的故事告诉你.”
“错就错在..我们当初不该相信朱元璋那个老贼！”
“他得了天下，我们倒成了威胁，后来..同舟会突发内讧，那些高手们，死的死散的散.”
“我迫于无奈才隐姓埋名进梁家，没想到，最后还是遭了你们的毒手！”
听着这极其不符合自己所了解的信息，杨宇轩心中虽有动摇，可表面上还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样子呵斥道.
“信口开河一派胡言！”
“你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我今天放你一命！”
闻言，姚岚仙人却笑了起来.
“我现在这样没有尊严地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也想问问你们，如果同舟会是孽党的话，那你们东厂又算什么呢？”
“杀人放火滥杀无辜！你们造的孽比我们多多了！”
“反正我烂命一条，今日碰上你，我就要为梁家上下三十几口子人报仇雪恨！”
见姚四娘说着就想要动手，杨宇轩立马喝道.
“你女儿呢？”
看着姚四娘的动作顿住，杨宇轩这才松缓了一些动作继续说道.
“你在这儿跟我争论国家大义，无非都是为了让自己的立场更加正面一些，不是吗？”
“说到底，如果真的坚定自己的立场，何须与我多说？”
“无非就是你心里非常清楚同舟会已经变了.”
“不管同舟会曾经如何，今日倒台已然成为必然之势.”
“你为了心中所谓的道义来和我拼命，你就没有想过你女儿吗？！”
“东厂是否残忍我并不能担保，但当初如果你直接走出来自刎，梁家上下四十口子人我绝不会碰一根毫毛！”
“不过都是服从于命令罢了.”
“人活着你不敢站出来，人死了你全然不顾你女儿的性命在这里和我拼命，有任何意义吗？！”
杨宇轩的话如同一把把尖刀扎在了姚四娘心里.
的确，如他所说，对自己信仰坚定的人是不需要列举曾经辉煌就能继续信仰的.
可同样的，杨宇轩也对自己的身处的立场产生了动摇.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姚四娘在话里第二次提及东厂了.
曹少钦，这个与东厂脱不开的名字已经成为了杨宇轩的心结.
他真的不知道曹少钦是否有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一旦有问题，那就代表他才是那个罪人.
杀了自己的亲爹，并且还亲手斩断了这么些年同舟会可能暴露的线索.
也是因为有着对曹少钦的怀疑，他刚刚才在心里下定决心放过姚四娘一命.
虽然她是二品高手，但现在中毒在身，而且毒素蓄集已久，脚步虚浮、内力也早已不稳定，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好说.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自己当时造下的孽得不到补救机会.
现在，他把这个机会已经给到了面前的姚四娘.
如果她要继续打杀下去，那么杨宇轩也决然不会客气.
可如果她选择听劝直接离开，那么他以后也不会继续追杀.
此时，愣在原地已经快要十几秒的姚四娘眼中已经积蓄了泪水.
她不得不承认，杨宇轩说的是对的.
当年她就是怕了，因为有着童童，同时也不想死，所以躲了起来.
而这一举动便是直接害死梁家几十口子人的根本原因.
而现在，为了童童，她还不能死.
思索间，她已经抬起头哽咽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