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季赶到尸体所在，眉头微微皱了皱。
泥土里是干涸的血液，死的是个女子，但她一半的尸身有明显烧灼后的痕迹。
她身上也落了很多黑色的碎屑，像是纸张燃烧后的飞灰。
“把地上带血的泥土全部收走。”
柳季指挥身旁的人做事，杨彻则是站在另一边。
抬起尸体的时候，杨彻也去帮了忙。
女子的尸身冰冷、软的不像话，左半边身子烧焦了，她胸前和怀里似乎放了些纸张，一经搬起，燃烧后的黑色纸张溃散成灰烬。
一阵微风吹来，灰烬飘落四散，面对着上风的人侧过头，还是被灰烬吹到脸上身上，只好甩了甩头。
林间的风似乎有些乱流，灰烬飘散而去。
杨彻看着这一幕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原来是这地方，我就说这碎星林有点熟悉。”柳季环顾左右，自语道：“这里也是一片古战场的遗迹，按记载上说，有一位禁地出来的怨灵破灭在这里，我有次押货走错了道，曾经路过这里，不过那时候是白天就是了...”
一旁人有搭腔，问是什么禁地。
柳季答说叫做“辰荧”的。
既然陆定说不需要特殊的棺材，几人也就用储物法器里带的普通棺材收殓了一下。
距离寅时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将尸体和她左近沾染的泥土、以及身边的随身之物都拾掇齐整。
回去的路上，杨彻很想坐在轿厢外面看天空，看看是到哪里，星空开始变得不一样的，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一是考虑这样做，一定会让身边的其他人觉得奇怪，另外他也猜测，可能这边星空的变化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异常，他身边的几人修为都高过自己，想必不可能没注意到星空的变化。
而这块地域的名字就叫碎星谷，可能就是因此得名？
方才柳季还在说这里曾有过一名怨灵破灭的事情，不知道与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相关。
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让他觉得奇怪和不舒服的，到底是星空的变化，还是别的他说不上来的细微之处。
纵使他觉得哪里不对，回到巡守司交接的时候，他还是切切实实松了口气。
司里的报酬也是给的爽快，几人中午回到司里，天黑之前，杨彻就已经把二十枚灵石拿到手里了。
灵石一到手，这种沉甸甸的、浓郁灵力握在掌中的感觉，顿时冲散了他心里那点毫末的疑虑。
“肯定是太过紧张了，我得赶紧回府里点它个十七八个硬菜压压惊...”
......
密林中，一名少女手持利刃，劈砍荆棘，不快不慢的前进着。
她望去大约及笄的年岁，一身粗旧的灰衣穿的严严实实，帷帽下露出一张玉软花柔、瑰丽绝伦的面容，眉宇间尚有一丝稚气，神情却透着不符年纪的冷峻。
忽然一道男性声音响起，这声音听不出年纪，只是十分瓮声瓮气。“换条路走，前面距离不远有际云殿的人。”
“又是那人，他怎么还没走？”少女空望着前方。
“不管如何，现在都要避开。”
“那人有多强？”
“随手可杀你。”
“有多远？”
“二十里之外。”瓮声答道。
“你总是能探查这么远吗？”少女又问。
“有一天你也可以！”
“你所说的际云殿的人，他在这里做什么？”
“嘿...”他的声音如在缸瓮中回荡，嗡嗡作响，荡人魂魄，“估计是追之前那个返魂香。”
少女道：“很久了。”
“际云殿的人在北边活动不多，赶过来要时间。行了，正事要紧，绕路过去吧，不要误了进食的时辰。”
少女也仿佛对前面的话题失去了兴趣，没有回应，换了个方向，再次抡起雪亮的开路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