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失败不代表永远的失败,虽然林默期中考试考得差强人意,但这并不代表他期末考试也是一团糟。在苏燃兢兢业业四个多月的强势帮助下,林默心里的气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林默本质并不坏,只是有些……呃,说得好听一些,那就是傲娇,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个小心眼儿,不过他这毛病只会对着苏燃犯,对他人可是没有的。
笑话,这要是别人惹他生气了,他二话不说就开怼,哪里有那闲工夫去展示他的小心眼儿?
林默的脾气是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所以啊,苏燃都这么放软态度主动求和了,他如果还斤斤计较个没完没了的话,那他也太不是个人了,而且他的内心深处本来就挺想跟人苏燃好好相处的,既然苏燃都不对他表示鄙视与嗤他以鼻了,对于苏燃主动抛过来的代表求和的橄榄枝,他梦寐以求,求之不得呢,当然也乐得顺着苏燃给他的台阶下啦。
就这样,两人好像回到了从前,但到底是不是真的跟以前一样,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很快便迎来了期末考试。
这次的考试啊,可真轮得到林默大展身手了,也不知道是运气爆棚猜的都对,还是他确确实实会做,不管是蒙的还是算的,反正对了挺多题,连老师都忍不住送他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由此可见,林默取得了多大的进步啊。
这次林默从倒数第一一下子跃为第三十名,虽然还是属于偏后的名次,不过跟倒数第一相比,实在是好太多了,不管怎样都算有了不小的进步,成绩有了看得见的起色,真的是可喜可贺啊。
考完试,讲评完试卷,就到了同学们最最期待的时刻了,那就是——寒假。
班主任打开电视机,作为主任的老高正在里面直播。
“……通报一件事情哈,今天我们去男生宿舍检查违禁物品,在其中的一个宿舍遭受了一次神奇的经历,我亲爱的同学们啊,你们简直想不到到底有多神奇。有些同学是真不讲卫生,换下来的裤/衩不洗,啊,你们猜猜他把裤/衩藏到了那里,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讲卫生的同学,竟然把裤/衩塞到床铺底下……”
班里哄堂大笑,主任仍在控诉某位同学的“无耻”行径。
“……我一掀他的铺,好家伙,那充满奇异味道的裤/衩就嗖的一下飞了出来,刚好飞到了宿管大爷的脸上,大爷说这位同学完蛋了,他要在宿舍等着亲自抓咱们这位同学,他要看看这位把裤/衩塞床垫子底下最终导致裤衩/甩到他脸上的这位同学到底长什么样子。宿管大爷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到底是谁我就不在这里点名了,给这位同学留个面子,希望这位同学回去写份检查,开学后交到我的办公桌上……”
说完了通报批评后,又开始啰嗦起了假期注意事项,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内容,总的来说就两个词,八个字——好好学习,不要乱窜。
“……好了,就说这些,哎,我还忘了提醒一下这位藏裤/衩的同学,裤/衩换下来就要及时洗,千万不能攒,会长菌落的,不利于身体健康,所以这位同学回去就把裤/衩扔了吧,再买条新的,记住,这种行为可不许再有下次了啊?好了,祝各位同学度过一个快乐的寒假,拜拜!”
主任发表完讲话后,班主任一声令下,全班嗷嚎一声,背起书包就往外狼窜,在一片热热闹闹的鬼哭狼嚎中,愉快的寒假生活正式宣布开始了。
假期,本来就是用来痛痛快快玩耍的,但是天不遂人愿,放假的第一天,妈妈们就催着各自的孩子学习,她们认为假期不是用来玩儿的,而是用来反超的,尤其是祁伟他妈和于伟文他妈,知道他们的儿子不是能耐得住学习寂寞的货,于是就撵着祁伟跟于伟文一块儿搭伴儿学习不可。
既然一个人学不下去,那有个伴儿一起总该可以了吧?
但是,这俩妈想错了。
一个不愿意学习的人一个人学不下去,两个不愿意学习的人凑到一块,那更学不下去。
事实就是,祁伟跟于伟文凑到一起之后,俩人一合计,走,私奔去,坚决不做课本的奴隶。
于是,俩人噶伙出去耍去了,路上碰见了薛玮,三个人一合计,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大问题。
哎?不对啊?
为什么林默进步了那么多个名次,而他们却几乎停留在原地不动?
薛玮名次几乎没变,那没啥可说的,毕竟人家是学委,如果成绩下降了的话,那还得了?可他们俩为什么还在倒数后几名徘徊?这已经引起他俩各自的妈的强烈不满了,再有下次的话,估计要被鸡毛掸子揍了。
想起林默不声不响干大事,祁伟和于伟文坐不住了,非得拉着薛玮去林默家一探究竟不可。
不对,绝对有猫腻。
林默肯定在家偷偷学习了。
走,参观参观去!
说去就去。
三人熟门熟路的摸进了林默家,然后把林默围在了中间,颇有“围着火炉吃西瓜”的气氛,空气里一片祥和,很快,他们便跟林默对坐话起了“桑麻”。
祁伟大喇喇地岔开腿,就跟大领导似的,看着林默,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你这就不讲江湖道义了哈,竟然瞒着兄弟们偷偷学习直冲云霄,这可不是文化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你说说你,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怎么舍得脱离咱们的‘学酥四人帮’打算另起炉灶自成一家呢?不仗义,忒不仗义了。”说着说着,他就瞟到了在一旁笑得满脸褶子的薛玮,立马补充道,“啊,不对,是‘学渣三人帮’,除了这个玩意儿,他不算我们团的一份子,充其量就是个外来务工人员。”说完就朝着薛玮扬了扬下巴。
薛玮见状,嗷的一声使出一招“黑虎掏心”,掏得祁伟立刻闭嘴,安静如鸡。
林默:“……”
“谁不讲江湖道义了?谁丢下你们自成一家了?谁脱离你们团,我呸,谁是你们团的成员了?”林默无奈了,“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你再敢瞎逼逼,我不光不同意你说的话,我也不扞卫你说话的权力!”
一番茶话会后,大家终于知道了真相,原来林默是请了外援啊,怪不得成绩有所提高呢,反正他们自己在家也学不下去习,不如来凑个热闹,顺便沾个光,说不定还可以吸取一点学霸的能量呢。
就这样,四人组建成了“假期学习小分队”,准备从明天开始就聚众学习,立志把这个玩乐的假期变成赶超的假期。
大家都是说到做到的好同学,第二天一大早,祁伟一干人等就浩浩荡荡赶往林默家。这波队伍里,也就薛玮一个人体面了,其他俩人啊,简直就是不忍直视呐。
于伟文屁股上带着他妈刚踹的脚印子,祁伟拎着还没拉拉链的书包,就让它张了一路的大嘴,一直张到了林默家门口。
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啊,终于,三人顺利到达了目的地,不料站门口等半天,都没见有人出来迎接。
祁伟纳罕道:“怪哉怪哉,此人不赶紧来迎接我等的大驾光临,怎可在家闭关锁国闭门造车?”
“默哥!还不快打开大门跟我们进行亲密而友好的交流?!!”
“有人嘛?还不快快出来迎接鳖国使者!”
“你尼玛的,我看你才是鳖!”
……
林默正跟苏燃做卷子呢,冷不丁一声嗷嚎把他俩吓了一跳,林默恨不得立刻找袜子给那口“喇叭”把嘴塞上,可那“喇叭”却毫无自知之明,丝毫不觉自己的公鸭嗓难听,反倒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跟催命似的叫叫叫,真踏马的剌耳朵。
“来了来了,喊个屁啊。”林默没好气的打开了自家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像乞丐逃难似的来人,尤其是祁伟那个嘴咧的大开的书包和于伟文屁股蛋子上的大脚印,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不等林默做出礼貌的邀请,三人就如同小耗子一样“滋溜”一下子就溜了进去,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从林默的胳膊下有序的钻过后,一抬头,就瞧见了苏燃。
“哈喽啊,俺们仨也来加入你们了,嘿嘿……嘿嘿……嘿……”于伟文实在是嘿不出来了。
尴尬。
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一点点不礼貌啊?
苏燃也有一点不自在,虽说都是同学,可到底他除了林默,没有跟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此时他们找上门来,苏燃不免觉得尴尬。
好在这仨货都是自来熟,因着林默的关系,再加上已经有了一整个学期的感情积累,很快建立了革命般的友谊,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尤其某些人,那是尤为的熟络。
“苏燃苏燃,这道题应该怎么做啊?”是于伟文的破锣嗓。
“苏燃苏燃,这一题为什么选项里没有‘250’?”是祁伟的公鸭嗓。
“苏燃苏燃,我也来打个卡。”见大家都喊了,薛玮觉得他也得喊一喊,不喊就是out了。
“我看你就是个二百五。”林默快要被这两个疑似大脑损伤的家伙给吵死了,“没有二百五那就说明你做错了,有不会做的题要么先空着不做,要么就先来问我,别总叫人苏燃,人苏燃欠你的啊?”
“好的。”于伟文和祁伟乖乖应道,他们没有选择plan B,双双明智的选择了plan A。
笑话,就林默的水平,虽然比他俩的水平高,可也只是高一点而已,他们可没有傻到去问林默问题的程度。看林默那副抓耳挠腮的样子,估计他自己都做不出来呢,他们怎么敢去打扰他?到时候说不准统统都完不成每日作业计划呢,他们可不是没眼力见的傻der。
他们也不是非得麻烦苏燃不可,旁边还有个学习委员呢,学习委员的水平高,足以带得动他们两块烂铁了,这不是想着找个借口跟苏燃联络联络同学情嘛,要不然就这样干巴巴地坐着,一句话都不说,那多尴尬啊。
可是,既然计划被林默打乱,那就……这样作罢吧。
听天由命,随遇而安,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跟着人生信条走,准没错儿。
俗话说,劳逸结合,方为正道,在分别做了两张、一张、半张、八道题之后,他们就暂时抛弃作业,要开始自由娱乐了。
“哎,要不咱们看鬼片吧?”于伟文率先提议道,“我从我妹电脑里发现一部恐怖片,还没来得及看呢,要不咱们一起看看?”
确实也挺无聊的,一群大男人,又不像小姑娘似的那般有话说,只能干坐着大眼瞪小眼,实在是很无趣,此时有人给出了中肯的建议,何乐而不为呢?
于伟文的提议获得了一致好评,他从屁兜里掏出优盘,一边拷进电脑,一边埋怨他的老妹儿。
个死孩子,不就是拷她一部鬼片嘛,有必要跟妈告状吗?害得他无辜的屁股平白无故遭受了一脚,有本事面对面的过一招,跑去告状算什么本事?
还好他拼死将优盘连同里面的鬼片好好保留了下来,不然的话,他可就白白挨这一脚了。
“哎,拉上窗帘,黑乎乎的更有感觉。”说着,于伟文就“刷拉”一下拉上了窗帘,还美其名曰“沉浸式看片”。
林默无语了,他家又不是地下仓库,再怎么拉窗帘也到不了黑乎乎的程度吧,要想黑乎乎,不如去地瓜窖子里看吧,还应景。
于伟文一边摆弄电脑,一边滔滔不绝的介绍:“我跟你们说,这片保证好看,虽然我没有看过,不过这名字可是我妹电脑里最最恐怖的一个了,新影片,绝对好看。看看,看看,这名字,啊,《会吃人的洞》,一听就贼吓人。”
于伟文激动地按下了播放键,随后跟大家凑成一堆,怕真出现什么可怕的场景再吓得他嗷嚎一嗓子,他还找了个道具人偷偷贴贴,找到心理安慰后,便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身为道具人本人的祁伟嫌弃地瞅了对方一眼,在心里暗自给于伟文做出了“是一个没有金刚钻还硬揽瓷器活的胆小鬼”的评价,并给予一个大大的鄙视。
影片开始了。
蓝天,白云,绿树,红花,温暖的阳光,还有,清澈的小溪。
眼见影片不但不恐怖,反而还怪治愈的,祁伟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纳尼?这是……风景纪录片?”
“快了快了,你急个鬼啊你,电影不都这样吗?”于伟文坚决不允许有人质疑他的能力,忙不迭地为电影正名,“再等等,哪有一上来就吓人的?这样才好呢,出其不意的恐怖更能吓人一大跳……”
好吧,见于伟文说得的确有道理,大家都平静了躁动,开始等待着恐怖场景的到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等啊,就等来了新世界的大门。
于伟文喋喋不休,继续叭叭:“……后面就开始正戏了,准备尖叫吧,啊——”本来尖叫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生生拐了个弯儿,变成了怪异的声调,下一秒,大家全部变成了哑巴。
影片里紧张急促让于伟文误以为即将上演恐怖戏份的音乐停止后,“啪”的一下,画面变成了……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见此场景,大家都石化了,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于伟文,都被这激烈的场面给狠狠地惊到了。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以至于大家都愣住了,全部丧失了基本的思考和行动能力,只知道在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嚎叫中呆坐着,没有一个人去关闭那极其辣眼的电脑。
林默一干人等都愣住了,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对,还没反应过来,影片就自动跳到了下一个场景。
浴室里,全是人眼自动打上的马赛克……
大家直接跟一条又一条的死鱼一样,光张着嘴喘气,脑子早被这限制级的画面给炸飞了。
苏燃看着屏幕上的两具身体,就像两块肥肉,油腻腻的,只觉得从心底里泛起恶心,忍不住跑洗手间里吐了个天昏地暗,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干呕,像是要把胃给吐出来。
最终,还是苏燃的一声干呕将“死鱼们”的思绪从新世界拉了回来。
“罪魁祸首”于伟文急忙关掉小电影,尴尬的解释道:“不、不是,我没想看、看这个的……”于伟文真的要尴尬死了,他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又不是个变态,怎么可能会聚众涉那啥呢?
这真的不是他的本意,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啊。
顶着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于伟文的脚趾在不停地抠地,脑袋都要伸进菊花里去了。
哎呀个天老爷嘞,真踏马的尴尬!
林默已经被类似的视频内容给辣到麻木了,之前饭桌上误看过,这次又误看,可真是……乌鸡鲅鱼。
林默还没来得及找于伟文好好算账,一旁的苏燃就反应强烈的冲进了厕所,动作之快,以至于林默只是感觉旁边刮来一阵风,在看去,已然缺了一人。
咋回事?林默很奇怪,刚想跟过去看看情况,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干呕,听得他的心莫名一揪,就好像正在难受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都怪你,还说是恐怖片,你看你这带的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