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莆,是一定会同意的。
……
岭南泉州,季清哲站在城楼上面,远眺江南。可惜隔着山海,连个影子也看不到。
“公主她,真的是从帝都就被文氏和新帝抛弃了吗?”
“是的,公主差点被杀,最后被一个护卫救走,两人匆匆逃离。”
季清哲脑海中构画地图,公主只能往江南道逃,而那里,先有水灾,后有瘟病,现在又有鞑子。
公主,还活着吗?
“我记得不久前有一支江南的商队进岭南是吗?”
“是的,他们要买马和铁,这两样是禁卖品,官方渠道买不到,正在暗地找关系买办。”
“他们带来的是什么货?”
“货到是好东西,最多的是精盐和纸,虽然咱们岭南不缺盐,可他们带来的青盐,品相极佳,已经被大商行抢完了。”
季清哲浓密的长睫微颤,沉思片刻后道:“把人带到泉州,本官可以卖些生铁给他们。
不过他们得答应本官一个附加要求,替我找一个人。”
……
不论天下各地在如何看江南道,严州城中的李凌薇却面临着迫在眉睫的麻烦事。
城中感染疟疾的百姓,比她想像的要多,特别是西区一带,几乎成了难民营。
之前秦林莆不许百姓出城,而被他的士兵抓到的感染者,都会被送到北城门外给鞑子杀。
凡是生病的百姓便都想法子躲起来,自然是往人多,官员士族又不会过来的西区。
这样一来,病号涌进太多,又没有药,本来没病的人也被传染了。
当陶春花带着女兵来到西区的时候,看到的场面,不比当初她们在龙游河边扒死尸强多少。
街道上流满了脏臭的粪水,许多尸体没能及时处理,就那样摆在街边。
感染者身体枯瘦如柴,老人爬到门槛上,虚弱地朝外面的人喊着:“水,给我一口清水。”
那模样,活像是才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一样。
陶春花立即组织女兵救人,一半人力搞清洁,城主说的,搞好卫生,病能少一半。
一半人力搭粥棚和药棚,跟当初在龙游城外救那边越州逃来的灾民一样。
她被李凌薇留在城中,守住严州城,第一反应就是救人。
可惜这反应落在东西那些士族和官员眼里,就是‘女人就是女人,心软又没用!’
趁李凌薇大军追着鞑子没回来之前,他们竟然与女兵动手,想强占州牧府。
对这些人来说,占了州牧府,就相当于占有了严州城。至于百姓死活,傻子才会管!
百姓就像地里的草,死多少还会长出新的来。
他们组织家丁护卫,打翻女兵的施粥棚,强行拖感染者出城,有反抗者,还会当场杀死。
秦林莆面前,他们不敢反抗。
鞑子杀进来,他们老实的跟鹌鹑一样,一点也不敢反抗。
直到李凌薇和霍非炸了东城门,他们才敢反抗一二,还不是帮忙杀敌,只是想趁乱逃走而已。
而现在,面对龙游女兵,他们高高在上的身份又回来了:“打哪来的女头匪?滚出严州,这里不是你们能呆的!”
陶春花的火气彻底被激怒了,当即组织女兵,手弩上弦,一通打杀,震慑了这些贱人。
当李凌薇带兵回城的时候,正看到两方人马对峙,女兵一方怒火滔天,气势如虹。
一方各府家丁青壮组织的杂兵,胆丧魂消,骨软筋麻。
这些女人,怎么这么狠?她们手中是什么武器?比弓箭强百倍!
“城主,这些人想趁机抢州牧府,还要杀染病的百姓!”
前一点李凌薇不气愤,乱世嘛,谁有本事谁抢地盘!
但杀百姓这一点,则触到她的逆鳞!不论是鞑子还是汉人,敢杀我无辜百姓,那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那就是畜生!畜生,都该死!
“杀!主事者,杀无赦!其他人,降者不杀,入苦役队!”
有个年青男子叫嚣:
“你们是从哪来的山匪?知道我谁吗?我乃顾家长孙!敢杀我,不怕我顾家的报复吗?”
李凌薇哈哈大笑:
“好一个顾家长孙!早闻顾家在江南称霸一方,那么请问,鞑子来时,你们在干什么?”
顾姓青年顿时哑然,半晌才道:“我们在蛰伏!”
“不,你们在当狗!
狗在鞑子面前不敢叫,在本城主面前却叫的极欢!
你们没脑子吗?你们怕的连反抗一下都不敢的鞑子,已经全被本城主给宰了。
连鞑子本城主都能宰,更何况你们这些狗贼!”
说完,她眼眸一沉,纤指一伸,轻轻一点,漫不经心,却自有一顾上位者的威严在。
洛白心领神会,拱手道:“谨遵城主之令!”
对方还在颤抖,什么令?这女人下了什么命令?
然后他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银光,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洛白提起那青年的头,给这群杂军看:“给你们三息,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哪里还用三息,才一息所有人都吓尿吓跪。
而这边的情况已经传回东区士族、官员、富商之家,顿时都在卷资要逃。
没想到打跑一个猛虎似的鞑子,又来了一个野狼一样的女城主!
严州,已经没他们的生存之地了啊!
可惜他们晚了一步,李凌薇已经让民兵关了四方城门。
除了龙游兵能进入清扫战场,去龙游城搬药材,接大夫和医务兵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有强闯者,当场格杀!
乱世当用重典,反正她在这些人心目中是女山匪,那咱行事风格当然得像山匪一点。
人设不能崩啊!
接下来就跟当初从吴山匪手中,抢下龙游城一样。
士族大家,上缴财物和粮食,私藏粮食和财物者,入苦役队,抄家。
所有人都重编身份牌,在民兵的指示下,每天要完分配的活才能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