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到基地时是一个下午，四人坐着基地的车子一震一抖地颠了3、4个小时才到，只抖得羿姞怀疑人生。

戈壁在蒙古语的原意是指“土地干燥和沙砾的广阔沙漠”。浩瀚的戈壁苍苍凉凉，黄沙莽莽，无边无际。极目望去，一望无际，视野里除了漫漫沙石外，就是没有一丝云彩的天际，只有零星的胡杨和骆驼刺点缀着茫茫大地。

快到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分，一轮朱红的落日向着戈壁与天际的交界线奔腾而去。极目远眺，在落日光辉的照映下，远处一片土建房屋露出了轮廓。远远地仿佛还看见从屋顶升腾而出的炊烟。这个场景如点睛之笔一般，让孤寂的戈壁有了一抹生气。

羿姞忽然想到王维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对诗人写诗时的心境有了一丝丝自感的体会。

粗犷、苍凉、壮美、豪迈、雄浑、壮阔……这是戈壁给她的第一印象。但是从灵魂深处，她从戈壁上感受到了生与死交织的气息。

住宿区是一大片土建的房屋，远处几十公里处是基地的办公科研场所，再旁边驻扎着一个排的士兵，负责守卫基地。

三人跟着羿景然边打招呼边走到了自家的住处。两间房屋，一大一小，两个房间都有朝着路的窗子，窗下有一个由石头垒起来的、上面摆一个烂木板的简易桌子。

进入大房间，房间很空旷，因为窗子小，光线有些阴暗。进门后房间左角修着一个土炕，土炕上铺着蓝色土布缝制成棉絮的包单，炕角整齐地叠放着的枕头和被子。房间右角处摆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小袋盐、一小罐冰糖和几个碗，桌子的旁边放着一个炉子。

小房间只有一个大大的炕，炕中间用木板钉了一个格挡。羿姞知道这就是自己和哥哥的房间了。到的第一天因为旅途劳累，三人将就吃点干粮就睡觉了。第二天一早，他们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开始布置这个将要生活很久的家。

他们给窗子挂上了从家里带来的碎花布帘，将桌子搬到中间，上面铺上了桌布，然后将自己带来的书摆在桌子上。羿姞和哥哥又到远处戈壁上抬了几个凳子大小的石头，摆放在桌子四周。

桌子被使用没有摆放餐具和调味品的地方？没关系，戈壁上最多的就是石头，他们将找回来的平滑的石头垒成桌角，然后又到住宿区后面堆放废弃杂物的地方找了个破旧的木板，用湿帕子擦拭干净当做桌面，然后将餐具整齐地摆放在上面。

羿母甚至心情愉悦的拿出旧的布，给兄妹两人一人制作了一个帘子。兄妹俩有了相对独立的空间。

本以为会不适应隔壁的生活，没想到三人适应地出奇的好。这让羿景然很高兴，家人来戈壁滩之后都适应地很好，并且比之前在家里的状态更好，他觉得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除了儿子有点木愣，妻子和女儿完全看不出异常。

特别是羿母吉祥，她和在家时淡漠呆愣的样子完全不同。她每天早晨送走羿景然之后，就和羿姞羿星三人跟着邻居到远处去打水，回来后精神奕奕地打扫做饭。

她有时间会坐在房檐下的阴凉处读一读书，比如鲁迅的小说散文。有时也会跟着邻居们一起去周围地里帮帮忙。但无论多忙，在傍晚下班时分她都会倚在门框上，边看夕阳边等待着父亲的归来。羿景然就是吉祥的“天”。

哥哥羿星在戈壁也适应的很好。戈壁给了哥哥羿星充分发挥的空间，每天，他在帮助母亲做事之后，便开始不知疲倦地跑来跑去，高兴地不得了。

不知何时他与守卫基地的士兵们勾搭在一起，士兵们训练时总是带着他做体能、拉链，有时也会带着他一起吃饭，虽然他们自己都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