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话扔完,怕争风吃醋的概念,还不能在对方大脑里烙下足够瓷实的印记,她又轻飘飘地补了两句很幼稚又很气人的话:
“你一向对我不屑,不乐意跟我说话,还出入我们家,挑拨我同我们家人的关系,
在我心里很不堪,
所以,我就把任何有关我的闲话都记在你身上喽,
不光现在,将来也是……
其实,我也不想跟你说话,我们全家都不喜欢……”
童雅楠果然被激怒,抬了手臂指人,眉梢向上,扯动起嘴角,让寡淡的嘴唇显得愈发寡淡。
哈哈,成了!
被怒火一冲,你肯定闹不清,我刚刚问话的重点在哪里了!
扔下暴怒的人,
向后转,齐步走!
信息太多,乱,她得找个清净的地方捋一捋,
当然,还要接着等待跟长江女神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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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江水无疑是最美的,一江春水由西向东,无遮无碍,缓缓流淌,
雨季未至,水源主要来自于上游的冰雪融水,故而碧绿澄澈,豪壮而不失妩媚。
春江水暖,此时正是各种鱼类,回游交配繁殖的活跃时期,选一个水势平缓的地方,一网抄下去,就能兜起半兜子活蹦乱跳的胖鱼。
这时候的白鳍豚也很活跃,
麻苏月向队伍里许多人打听了有关白鳍豚的消息,知道了七八年之前,白鳍豚还是江上渔民的朋友,传说中,它是一位美丽公主的转世化身,因不愿遵父命嫁给自己不爱的人而投江,渔民对它怀崇敬之情,视它近乎于神灵,
然而,近几年,在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的号召下,它不再受保护,渔民开始转而捕杀白鳍豚……
该祭奠、伤痛还是无奈?
不知道,
唯一声叹息……
其实围堰造岛打桩的方式,对水生态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最典型的就是阻隔了不少鱼类的回游,其中就包括江豚和白鳍豚,
但这话麻苏月不能说,说了也没人听,
特定的历史时期,生态在建设面前真的很显苍白,
想使使力挽救一把,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那带宅院、带田地、带灵泉的空间啊,为什么不给我来一个?!”麻苏月在心里骂老天,
挑个清净无人的地方驻足,看罩着一层轻纱的大江,卸载了平素的滚滚滔滔,若刚从梦中走出来的一般,恬静闲适地从眼前走过,
她闭眼深呼吸几次,告诫自己不要过度思考,人是个奇怪的情感动物,遇到不顺心的事时,你越想会越觉得心烦,
跳出来,看看水、听听风,再期待一场和长江女神的约会,将思维清空,再重新开始新一轮演算。
于是,她摸本书出来扔地上,一屁股坐上去,抱了腿将下巴搁到膝上,看着水面出神,
突然,一道嘹呖的鹤鸣划过头顶,隐没进了对岸莽苍的防风林里,在这沉寂的一刻,这声音仿佛穿透了辽阔的大江南北,流转于无际的虚空之间,真有“鹤鸣九皋,声闻于天”的豪迈。
麻苏月在鹤鸣中醒神,再将事情盘点一遍,越想越觉得童教授可疑:
第一,是在对待韩光林之事上可疑,
首先,韩光林可是他亲自挑选的女婿,再心疼女儿,也没有在女婿亡故后,让女儿断掉跟婆家一切往来的吧?
其次,韩光林的遗物应该在他手里,
天底下哪有岳父保存女婿遗物的道理?
他留存那些东西干什么?
那些东西里除了研究资料外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