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气横秋!你多大?”
“二十六。”
“可不,大十岁,这小丫头才比俺家闺女大一岁。老喽——睡觉,睡觉——”
“又不洗脚?”
“不洗——”邓队长拖长调子往行军床上躺。
“洗!麻小月烧了两大锅热水——”
关连长出去舀水,邓队长在后面瞪眼撇嘴:“书生扛枪,瞎讲究!”
关连长,大名关豫,堂堂TJ大学桥梁工程专业的第一届大学生,受其父亲的影响毕业后进了部队,又因为专业的原因成了一名铁道兵。
能负责技术,也能带兵,算得上一个文武双全。
就是不会说话,还瞎讲究!
野外作业,睡的又是帐篷,还天天洗头洗脸刮胡子洗脚。
邓队长每天在他后面喊话:“讲究啥?帐篷,不兜气儿,风一刮,啥味儿没有!”
关豫装听不见,照样洗,不光自己洗还帮邓队长打水,逼着他洗。
提着热水从麻苏月的小帐篷跟前经过时,听到了里面的嘶嘶嚎嚎声,关连长摇头笑:真是个小孩儿……不过,十几斤重的老榆木,也确实疼。
倒好水,逼着邓队将臭脚丫子放进木盆,自床头的木箱里拿了瓶药油出来,打算给那小孩儿送去。
“我出去一趟——”他朝邓队长晃了晃手里的药瓶。
水热,邓队长也在嘶嘶嚎嚎,两只脚丫子打飘似的乱搓,手也胡乱摆,“赶紧,赶紧,有药你不早拿出来!把抽屉里那两块糖也捎上——”
麻苏月的小帐篷就在两位领导的帐篷旁边,后面是铁道兵的大帐篷,另一边是存放物品的仓房。品字形将其围合在了中间,十分有安全感。
帐篷只有半间屋子大,放了一张行军床、一个木箱,木箱上面搭一层帆布就充当了桌子。
“小月,睡没睡?我给你送药——”没有门可敲,关连长在外头喊。
“啊?没没没,关连长请进!”
麻苏月拎着她的金箍棒伸出头来将帐篷撩起,为表公开,还用钩子将帐篷门勾住。
“活血化瘀,擦一下,糖,邓队给的,”关连长将药瓶递上,看她一手接药,另一手还不舍得将棒子放下,忍不住失笑,“在这里睡觉还抱打狗棍?”
“多谢领导关照!”麻苏月麻溜儿的行礼谢人,又忙着强调:“金箍棒!”
只是,药就药,咋又带上了糖,她想捂脸。
接过药瓶嗅:哇哦,这味儿,红花油啊!多少年没闻了!
“是,金箍棒,”关连长再笑,“你这金箍棒也是榆木的。”
“对,所以我想做个试验。”
“实验什么?”
“实验一下我的脑袋刚刚承受了多大的力,那个板凳的重量是我这棒子的十倍,虽然力臂短,但我的体重好歹也有六十多斤,我试了下,大概能将这个茶缸子砸个坑……
事实证明,人的颅骨确实是所有骨骼中密度最高的……
关连长,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