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儿子爱情,她是同情的,但她又为儿子感到惋惜,毕竟他是一名国家干部,有大好的前途。
有时候,她也会想,这对父子之间的冲突,充其量只是两代人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的分歧,并没有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返回省城的前一天下午,乔韦去了一趟韩遥家。
韩家人已经搬进了一个新的院落。
韩遥在这两年里积攒了一些积蓄,他弟弟承包了丹春街门店,收入也颇丰。
他听从乔韦的意见,买下了市里老城区的一座大院落,彻底扭转了韩家人二十多年来的逼仄窘境,一家人终于安居了。
韩父仰天长叹,没想到自己在机械厂奋斗一辈子竟然赶不上没出校门的儿子,真让人欣喜呢?
其实,他也不是后知后觉,这两年,一到傍晚汶河路的两侧就冒出不少人拿张塑料布往地上一摆,把东西逐一摆上去就卖了起来,开始声音还是比较文雅,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直接变成了吆喝声。
厂里有人说:“二道贩子算这叫练摊,嘿,你可别说,东西又便宜又好,关键还不要票!”
身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工人老大哥,他自然是看不起这些倒卖货物的。
但自从儿子带回来钱买了大院子,他也动了心思,让儿子带回来一包电子表、计算器。
下了班,大棉袄一裹,直奔汶河路,到了地,竖起大衣领子,学着人家也练起了摊。
他拉不开脸面吆喝,但架不住有人问价,他张开手比划了一下,人家直接掏钱买了。
回去一算账,老天,我的亲乖乖,还是做的哑巴生意,一晚毛利比上班一个月挣的多。
这班上的还有个毛劲啊?半辈子真是白活了。
自此,他在单位过上了做和尚撞钟的机械日子,但是下了班,立马变得活力四射,神采奕奕,因为找到了奋斗目标:练摊。
韩原打开院门,见是乔韦,身后还站着一个神仙姐姐,先是一怔,随即大喜:“哥,你怎么来了?”
乔韦骂了一句:“丫的,你这小子是不是不想让我进来?”
“快家来,快家来!”韩原赶紧招呼乔韦,赵依依两人进去。
“你哥呢?”乔韦一边往院里走,一边问道。
韩原冲一间厢房挪了挪嘴:“呶,在那屋呢!”
乔韦推开房门,就看到韩遥裹着大棉袄,坐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嘴角挂着哈达子,正在打呼呢!
“尼玛,快成土财主了,这装扮都不带化妆的!”乔韦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