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敛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轻缩了眼,嗤道:“三殿下,冤家路窄。”
宋澈回神,听出他的嘲讽,却平静道:“怎么,世子也有事来寻父皇?”
“与殿下无关。”
宋澈也不恼,视线移向侧方。
“徐统领,本殿与世子有事要同父皇说,这阖宫内外的安危还需你负责,就不必跟随了吧。”
徐舒墨看了看程敛,随即应道:“殿下说得是,卑职方才正巧在路上碰见世子,便与他一道过来了,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他快步离开,程敛不欲多说,径直走向御书房。
宋勉正坐在上首凝神小憩。
两人禀明来意,他气得猛然砸过来一个茶杯。
不偏不倚擦着程敛的身侧而过,瓷片划过他的额角,有鲜血顺着落下来。
“镇西侯的奏折送到朕手上都还没捂热,谁让你们来替他说话的?都当朕是死的吗?”
程敛的面色未变,启唇应道:“皇上,百善孝为先,镇西侯自小父母双亡,由长姐抚养长大,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姐亦是如此,如今长姐病重,侯爷归京探望实乃情理之中,知情的明白是皇上用心良苦,不知情的怕是要以为侯爷是那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
宋勉的怒气更盛。
“程敛,你这是讽刺朕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目光扫过下方人的额头,伤口瞧着有些吓人,殷红的血已没入鬓角。
宋勉的神色变了变,骂道:“都给朕滚。”
宋澈还想说什么,宋勉睨了他一眼,又道:“还不快滚。”
程敛波澜不惊地抬手擦了擦滚过眉梢的血迹,整个眉尾染上血红,霎时添了几分森寒的冷戾。
“微臣告退。”
宋澈只好也道:“儿臣告退。”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御书房。
还没走出几步,大内监追出来。
“世子留步。”
程敛转身回头。
“内监,怎么了?”
大内监的目光和善,应道:“还是让御医处理一下您额头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