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府中,祝妍差人去请大夫,没多久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就到了府上。
是京都闻名的药堂大夫,人称柳大夫,两鬓斑白,看过不少病症。
给世家大族看诊,柳大夫不敢怠慢,仔仔细细把脉。
稍拧了眉头又松开,他犹豫了片刻终是道:“世子妃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是路途遥远颠簸,伤了气血有些虚弱,待草民开个补气益血的方子将养几日便可,不过…”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敛打断了:“有劳大夫了。”
祝妍嗔了他一眼,还想再问什么。
“大夫…”
却又被程敛抢先。
“既然我家夫人无大碍,还请您开方子,本世子好让人去抓药。”
好歹常给高门大户中人瞧病,柳大夫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当即懂了程敛的意图,是不想让他当众说出口。
他心领神会:“草民这就去写方子,王妃不必担心,只是小毛病,将养几日便好。”
祝妍不放心:“没有别的问题了?”
“并无。”
她没再多问:“那有劳了。”
脸上的情绪不显,怕小两口多想,也没说什么。
是她太心急了。
才成婚不久,哪能这么快怀上。
柳大夫忙拱手:“王妃不必客气,是草民应该做的。”
写了方子交给程敛,又交代了如何服药,他这才道:“世子,若无其他事,草民便先行告退了。”
程敛不动声色:“多谢大夫,本世子送你。”
柳大夫对上他沉冷的眼眸,便知他有话要与自己说。
“那草民就斗胆劳烦世子了。”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往外而去,一直到府门口,程敛驻足。
“柳大夫,本世子瞧你看诊时面露难色,想必有难言之处,本世子的意思你也明白了,现今此地无旁人,你便直说,世子妃的身子到底有何问题。”
柳大夫想了想,应道:“那草民便直说了,依方才所诊,世子妃腹中积寒,恐难有孕,病症由来已久,应是打娘胎带来的毛病,想必谢夫人怀子时受了寒,这先天有损,身子骨本就弱一些,再加之后天受寒,尤其是冬日落水,外寒内积,便到了如今的地步。”
“那可有医治的法子?”
“有是有,草民可开些调理散寒的方子,但是这病根长久,一时半会药石效果甚微,草民也不敢保证能像寻常女子一般。”
程敛一时未出声。
难怪清清总是这般畏寒怕热。
一想到方才还拿孩子同她说笑,程敛便有些后悔。
清清若是知道,该有多难受。
过了好一会他才冷冽道:“本世子知道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晓,不可再向任何人提及,若是传扬出去,让旁人知道了,本世子第一个拿你是问。”
“想必柳大夫也是见过本世子踹人的。”
柳大夫哪敢说不,程敛在京都的名声他不是没听说过。
“是,草民保证守口如瓶,将此事烂在肚中,世子留步,草民这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