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嘴唇艰难的动了动,谢呈没听见声音,只看到他骂他畜生。
“是畜生。”谢呈笑着点点头。
他的狼耳朵倏地冒出来,嘴唇一张,“汪!”的叫了一声。
突然的一声,如同这次背叛,明明在摇着尾巴却冲他露出了血盆大口。
谢呈见他似是被吓到,凑上去,从沈时蜿蜒着泪痕的脸颊舔上他的眼角,毛茸茸的狼耳朵蹭着他的额头,在沈时即将完全昏睡过去之前,他敏感的左耳上被不留情的咬了下,沈时眼睫一颤,眼睛又睁开了些。
完全陷入黑暗前,沈时耳朵里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要把你扔了。”
*
三轮圆日映照在一片汪洋无际的大海上,水面倒影着赤色天空,微风浮动,波光粼粼。
海面中有一个不过二三十平方大小的孤岛,浪花拍打着黑色的岩石,在岩石的凹陷处堆积着硕大莹润的珍珠,孤岛的中央是一棵巨大的古树,它叶子形状似构树叶,颜色是艳丽的金黄。
粗壮的白皮树枝杈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金笼,红色金边的丝绒布搭在笼子半边,阴影下,沈时悠悠转醒。
他浑身乏力,最先感觉到的就是微抚的暖风,他撑起身子坐起来,发现小畜生一件衣服没给他留后,手臂去拉笼子外面的丝绒,实在扯不下来后,沈时只能移动到笼子边,最大限度的借用着布料裹着身子。
他靠坐在笼子边,雪白的肌肤在余晖下像是奶油上洒了一层橘色的霜,他眼眸微阖,纤细长翘的睫毛遮着他漂亮的眸子,神情显得落寞。
沈时翻覆着自己手,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没有多看周围的环境,也就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看他。
对方安静的趴在岸边的一块岩石上,他脸上、手臂上、耳鳍上粉色的鳞片在夕阳下可同此时天空的绚烂相媲美。
他正静静的欣赏被自己关在笼子里的美人。
红色金边的丝绒随意的裹在他身上,他身材匀称,外露的线条有着传世塑像的流畅优美,摸起来有着男人骨骼的硬度,又有着软弹的肉/感。
腰线是窄的,后面有着性感的腰窝,有着出乎他意料的韧性,臀部浑圆,下面双腿笔直修长,从红布料里伸出来。
三轮圆日没入海平线的速度很快,谢呈刚细细的欣赏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里的天空没有月亮、星星,是望不到底的黑,凭沈时的视力,他看不见任何东西。
但谢呈可以,他抓了把珍珠,朝笼子里扔去。
珍珠在笼子里噼里啪啦的响动,乱滚,把沈时吓了一跳。
他双眼无神的看着茫茫黑夜,“谢呈?”
“呦,美人儿!”
陌生的嗓音响在黑夜里,完全压过了沈时那道声音。
谢呈从水里出来,哗啦啦的水声令沈时侧头看了过来,可惜他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谢呈看到他拽着丝绒布手臂紧了紧,神情紧张的如临大敌,可随即就放松了神情,无比的镇静。
“不怕吗?”
“你进不来。”沈时从容道。
陌生的嗓子确实令沈时慌张了一瞬,不过他随即便万分肯定对方是谢呈,就是不知道他弄这副假音究竟是想做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拆穿他。
“谁说我进不来。”谢呈从笼子下的吊梯上去,为了隐瞒身份自然不好用钥匙,于是用早早准备好的激光刀割着外面的锁链。
一点的光亮,只能照亮谢呈的手部,沈时发现他还费心的用某种颜料将手上的麟甲涂成了深蓝色。
谢呈正割着锁链,没有注意到沈时一言难尽的复杂目光,为了不浪费小畜生的心思,沈时试探道:“你是海鲛族?”
“仅剩的海鲛族了。”谢呈把锁链扔下去,打开笼子门,“美人,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你确实也算是最后的海鲛族了。
我为什么会一/丝/不/挂的在这里不得问你吗?
沈时腹诽了两句,只报了名字,“沈时。”
没了光,他连谢呈都看不见,更别说看清谢呈的表情,他只听见他说什么,他害死他全族,他要报复他。
沈时:???
发什么疯呢?
这事不是咱们俩一块儿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