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姐姐生前两个姐儿的时候也这样吗？”
“没有，怀大姐儿和二姐儿的时候没这么多的讲究，不过就是些平常孕中的照料，她们自出生到现在倒也没怎么生过病。”
苏娥一边说一边回想。
她怀前两个的时候，都是顺着她的心意来，找的也是些什么当地有名的妇科圣手来为她调理养胎。
只是在前两胎都是女儿之后，她的婆母便开始寻仙问道，开始寻些什么生子秘方，找什么高人算卦。
她以为她听婆母的话，哪怕是生个女儿出来，吴家也会对她比从前好些。
可是等来的却是吴厚山的妾室生了个庶子出来。
苏娥倒觉得无所谓，她是吴厚山的妻子，她以为妾室的子女由正室抚养。
就像在苏家一样，所有妾室生的孩子都是由她的母亲抚养长大的。
可是她错了，她一直在不停的怀孕，林氏根本不会将孩子养在她屋里，那个庶子还是养在林氏的身边。
就连她前面生的三个女儿，都是养在林氏的屋里。
和苏娥只有在女儿生病的时候才能见到自己的女儿不同，言哥儿的生母江姨娘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自己的儿子，陪伴他长大。
“十姐姐。”
苏婉看着苏娥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就算知道盈儿的病是怎么来的又能怎么样呢，我这个做母亲的除了伤心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你看，这个家里，有我说话的余地吗。”
苏娥苦笑，她已经习惯这一切了。
“你可是苏家最好的姑娘啊。”苏婉感叹。
“可我现在是吴家的少夫人，吴家需要一个嫡子，这由不得我。”
“我有时候真的羡慕十三妹妹你啊，如果可以，我也宁愿自己曾经被恶鬼附身，带我逃离这一切。”
苏娥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里面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光。
“没有恶鬼。”
“我知道。”苏娥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手里还端着那盅没喝完的酸汤。
她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只是她在富阳的时候，她还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她想着万一呢，万一苏婉真的是什么仙人之徒，真的可以有办法让她怀男，那她在吴家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可是，没有恶鬼，苏婉也不是什么仙人之徒。
早在苏婉在林夫子忌日那天逼迫自己的父亲放任林绿韵自由的时候，苏娥就明白了。
明白了苏婉回富阳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谋划，为的只是带走林绿韵。
没有什么恶鬼附身，也没有什么仙人救她于苦难，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她也是女子，也是苏家的女儿，她见识过自己的姐姐妹妹们被自己的父亲当做联姻的工具，嫁人之后过的也不幸福。
就连十二妹妹苏娴，也逃脱不了在四姐姐死后，给自己的舅舅家的表哥做填房的命运。
苏婉有些错愕的看着苏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天色也不早了，十三妹妹早些回去吧。”苏娥将已经凉掉的酸汤喝了，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不看苏婉。
“我婆母说的对，以后十三妹妹还是少来我院子里走动，免得落人口舌。”
见苏娥已经下了逐客令，苏婉也不好久呆。
她知道苏娥说出这话是违心的，所以她理解苏娥的做法。
苏娥现在在林氏的手里讨生活，许多事情由不得她自己。
“素连，送送十三妹妹。”
苏婉看了苏娥有些苍白的脸，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去。
刚走出院门，见四周没有其他的人，素连开口。
“十三姑娘不要怪罪我家少夫人，她也是不得已才和十三姑娘说那些话的，你毕竟是她的亲妹妹，怎么就会真的不和你来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