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帮人呼啦呼啦鱼贯而入。却只看见霏雪坐在书桌前,还在研读那些西域拓本。王贵妃指着霏雪大喊:“狐狸精,做贼心虚,你还藏什么!你在华阳殿私藏男子的事我们早就禀报皇上了!”
裴钰也黑着脸质问道:“霏雪,可有此事?”
霏雪连正眼都不瞧皇上一下,依旧面若冰霜。
“谁举报的,就谁举证。”她冷冷说道,“记得事后赔偿损失费用就行。”
“朕在问你话。”
霏雪重重合上拓本,缓缓站起身来:“皇上。在这些日子里研读西域拓本时,我发觉了一则相当有趣的故事。”
裴钰依旧面色阴沉:“说说看?”
“在很久很久以前,西域有两个大国,连年征战,死伤惨重,却谁也没能捞到好处。”霏雪淡淡讲述道。
“A国国王就问他的国师,为什么连年征战始终占不到上风?究竟是资源不足,地势不好,还是军力不行?”
“于是国师便告诉他,是因为士兵和百姓缺乏战意,都不知道为何而战。”
“那如何要给他们一个甘愿加入战争的理由呢?国师便告诉他,自然是要给敌国列举一系列罪证,让百姓和士兵们明白,他们是在为了大义而战。”
“国王很苦恼:那要如何探听敌国的罪证呢?”
“很简单。国师说道。”
“只要把我们做过的事情一齐安插到他们头上,罪证不就全列出来了?”
说道此处,霏雪看向了王贵妃。
王贵妃气的直跺脚:“小贱人,你这是指桑骂槐?!你凭什么说我跟男人有私通?!”
“毕竟诬陷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做过的事换一个主角。”霏雪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谁举报,那就谁来举证。找不到证据,那就付出代价。”说罢,霏雪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欢迎兵丁们前来搜查。
“搜。”
兵丁们把府邸上下翻了个底朝天,别说男人了,连一件男人的衣服都没有!
“回禀皇上,并未找到私通痕迹!”
裴钰冷冷的看向王贵妃:“王贵妃,欺君之罪的罪名,你不会不清楚吧?”
王贵妃是满脸惊恐:“不,这不可能!我亲眼看见霏雪把男人带进华阳殿的!臣妾嘴里没有办法谎话!”
“来人,把王贵妃仗刑五十,打入冷宫!赏赐霏雪百两黄金,权当作为朕的补偿。”
说罢,裴钰带人转身就走。
却听身后一声龙吟,几个兵丁赶忙拔刀:“霏雪!你要干什么!皇上面前也敢拔刀?!”
裴钰回过头看着霏雪:“霏雪,你这是什么意思?”
霏雪手握龙吟,冷冷说道:“皇上圣明。霏雪不需要黄金作为补偿,也不需要给王贵妃五十大板作为惩罚。我说过,找不到证据,那就付出代价。”
说罢,她一脚踩住王贵妃的衣摆,将龙吟顶在王贵妃的面颊上,当即吓得王贵妃魂飞魄散:“皇上!皇上救命啊!霏雪疯啦!!”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裴钰冷声质问。
“恐惧。”霏雪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要的不是她在冷宫里的怨恨和算计,而是她对我彻骨铭心的恐惧。像她这样的毒妇,我不杀她永绝后患,已是给足皇家脸面了。”
“胡闹!”裴钰怒喝道,“宫规森严!犯了错自有给她的惩罚,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介妃子指手画脚?!”
“我没在指手画脚。”霏雪冷冷的说道。
“我只是在「自保」而已。”
话音刚落,龙吟刀刹那间刺穿了王贵妃的面颊!半截舌头当即便被削去!疼的王贵妃口吐鲜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你好大的胆子!”裴钰大怒。
“把她给我拿下!”
几个兵丁一拥而上,霏雪连正眼都不多瞧,两三下就把这些精英卫士打倒在地。
“反了,反了!”裴钰怒不可遏,“割舌后宫妃子,打伤宫廷卫士,你想造反吗?!”
“我若要反,你的人头已经落在地上了。”
裴钰气的浑身发抖。毫无对皇家的尊敬,口出狂言!可自己.....似乎真的拿她没办法!
“皇兄息怒!霏雪姐姐也把刀放下!”
总算有个来和稀泥的了。怀远公主挡在二人中间:“皇兄!当日您纳霏雪进宫,给予了她诸向权利!既然允许她自由进入皇宫,又不给她后宫名分,那所谓宫规,本来就不能限制住她!再者,王贵妃这贱人在后宫里从来都以善妒诬陷而臭名昭着,早该割舌!”
怀远公主又看向霏雪:“霏雪姐姐,虽然没有名分,但无论如何您也不该玷污皇家尊严!皇兄生气并不是因为你割舌王贵妃甚至是莫须有的私通,而是你那种视皇家权威为无物的态度!为何不能放低姿态呢?您怎么说也是后宫妃子呀!就哪怕是平民百姓也不能蔑视皇家呀。”
怀远公主算是各给了双方台阶下。
“皇兄,依我看不如这样:罚霏雪闭门思过三天,不得擅自离宫!王贵妃逐出后宫,从此不得再进宫,这样如何?”
霏雪收刀入鞘:“谨听公主安排。”
裴钰运了半天气儿,可算是消了气儿:“那便如此吧。罚霏雪闭门思过,谁也不许前来探视,直到秋狩当日再放出来。打去贵妃头衔,将王氏贬为庶人,逐出后宫!”
王贵妃咿咿呀呀的尖叫着,被兵丁拖出了后宫。
裴钰走到华阳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霏雪,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自顾自离开了。
怀远公主这才松了口气:“霏雪姐姐,你这也太乱来了!皇兄若是不在倒也罢了!可你怎么能当着他的面驳了他的面子呢?”
霏雪摸着下巴,像是悟到了什么。
脸面,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