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思夜想的人穿着并不合身的短袖短裤,松垮的衣领遮不住精致的锁骨和平直的肩膀,长长的发丝部分从身前垂落,柔顺如同丝绸,一只手不耐烦地将头发撩到身后,然后拨开脸上的碎发,清俊至极的面容就这么出现在吴斜面前。
“星、星火?”
吴斜大脑在这一刻宕机了,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的疗养院外,他喊叫着爬上了阿柠的车,气喘吁吁地伏在一个人腿上,抬起头时也是如此面庞。
廖星火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去的睡意:“是我。吴斜,你养狗了是不是?”
房间里似乎传来谁毫不掩饰的笑声,紧接着一道矫健挺拔的身影戴着墨镜走了出来,嘴角还存留着笑意:“哪有重逢的时候先聊狗的,哟,徒弟今天起这么早?”
廖星火没有说话,他抿着唇,手指从吴斜发丝顺下,一路往下,停留在喉间那道狰狞的伤疤上。
那条伤疤很长、很深,横在喉间。
“吴斜,你……”
吴斜抬臂攥住廖星火的手,整个人成熟沧桑了许多,双眼却还一如往昔,眼里有光似的注视着廖星火。
廖星火暗自叹了口气,上前抱了抱可怜巴巴的小狗,只是还没有退开就又被拥了回去,颈窝里热热的,不知是吐息还是泪水。
吴斜终于找回了丢失的肋骨,有些糟心的是,廖星火的气息里混杂了一些脏东西。
是黑眼镜衣物上的味道。
他闻不到,但是看得到。
真是脏东西。
吴斜蹭了蹭那温暖细白的颈窝,不着痕迹地把衣领拨到一边,这才心情好转许多。
这一连串的动作落到身上,廖星火只觉得痒,不由瑟缩了下,带着笑音抱怨:“别乱蹭,好痒。”
吴斜悄悄亲了一下颈侧的肌肤,闷声不吭。
其实这么多人里,最容易让廖星火产生保护欲的就是吴斜,即便再次相见时吴斜已经肉眼可见的成熟稳重,以前的印象还是没那么轻移就消失,他没有在这个时候推开吴斜,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
“差不多得了,别黏黏糊糊的。”黑眼镜终于忍不住了,手臂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戳了戳吴斜,“都大叔了知不知羞?”
吴斜抬了下眼,隔着墨镜与黑眼镜对视了一瞬:“我是大叔你是什么,太爷爷吗?”
那边刚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小哥顿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