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一会儿夜风,黎蔟表情有些严肃:“难道说他们都病死了?”
梁挽一愣,也不好说对不对:“我不知道。反正他们两个都没有什么绝症,看起来也都很年轻,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不会病死,哎呀你别瞎想了,与其想这两个没露过面的人,不如多想想正事。”
黎蔟没说话。
他就是很在意,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间放弃过,现在越来越好奇。
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吴斜,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言语中的那些往事……还有一部分因为那张照片。
“在聊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眼,吴斜正垂眼看着他们,表情还算温和,但是莫名很恐怖。
“没什么。”梁挽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砾,“随便聊一聊。我先回去了。”
她走了,沙堆上只剩吴斜和黎蔟。
黎蔟抱着腿,随手掏着沙子。
片刻后,吴斜坐到他身边,安静地抽完了一支烟。
“你的好奇心真是不少。”他的语气似乎有些苦恼,又有些调侃,“黎蔟,别想那么多。”
黎蔟没说话。
管天管地管不住人的好奇心。
26.
被割喉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这个事吴斜很有发言权,其实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喉间一凉,然后他就晕过去了。
说痛也痛,可是那种感觉根本就不是一个“痛”字能诠释得了的,文艺一些的说法,吴斜觉得自己的生命在迅速流逝。
指间握沙似的,怎么样也留不住。
时间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后退,就这么一眨眼,都快十年了。
十年了。
小哥快要下山了,吴斜和王胖子合计了一下,准备去接他,十年没见的老朋友,一见面彼此都要吓一跳。
“小哥该说了,你们俩怎么这么老。”王胖子嘎嘎大笑,手舞足蹈,“到时候胖爷就会告诉他,这叫男人味,小哥一直小白脸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我们这种沧桑的叔感。现在小姑娘都喜欢大叔,云彩就喜欢我这一点。”
“能不能别秀恩爱。”吴斜烦得推了他一把,“秀了十年了你还没秀够啊。”
王胖子梗着脖子,叉着腰:“爷乐意。”
吴斜“切”了一声,仰头灌了一口啤酒,柔和下来的目光似乎与十年前没什么区别,还是那双眼睛,还是他。
可是吴斜心里很清楚,他变了很多,在不久的之前他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很可怕的人。
随着那辆回家的火车,有什么失去的东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可是失而复得,终归不一样了。
不过吴斜不后悔,永远都不会后悔。
“我说天真。”王胖子勾着他的脖子,像是随口一提,“你二叔给你安排的相亲,你要不要去试试。”
吴斜顿了一下,然后把啤酒放到一边:“不去。”
心里有人还去相亲,这不缺德吗。
“行吧。”王胖子也只是这么提了一嘴,见吴斜拒绝得利索也不再多说,往后一躺躺在屋顶上,看着夜幕星河笑了笑,“看星星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