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司机在她即将敲门的时候拦了一下,詹妮弗微怔,随即停下脚步,看着司机走上前的背影。
三声叩门之后,大约几秒钟过去防盗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他们此行拜访的目标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那是个身材修长的青年,头发是一种绝对染不出来的白色,微长的发梢落在颊侧,勾出自然的弧度。
白发青年骨肉匀停,多一分笨重,少一分则孱弱。浅色的眼眸泛着某种无机质的冷光,目光落在詹妮弗身上时甚至会让她不自觉地颤抖。
他几乎不像一个人。
或许是水墨画中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侧影,又或许是寻遍山海而不得的传闻,再或许是口口相传的瑰丽秘闻……但无论是哪种,他都不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詹妮弗知道她有些失态了。
她与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父亲一样,对一些东西有着天生的敏感。这种敏感让身为外国人的父亲曾无限接近一个秘密,也让她此刻分外失态。
白发青年的目光在她与养兄之间逡巡,最后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随后另一个人从屋内走出来,站在白发青年身后。
第二个人是一个黑发黑眸的男人,生着一张极其漂亮的面容,身着正装,仿佛刚从什么正式的场合中脱身。
奇怪的是,就在第二个人出现的同时,白发青年身上那种离奇的非人感迅速地褪去了。
这让詹妮弗好受了一些。
第二个人她认识。
在她决定要来中国抓住那最后的一线生机之后,珍妮弗迅速恶补了一些资料,有关于父亲这些年做了什么,在与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第二个人名列父亲助手整理出来的重点名单之中。
解雨辰,九门解家家主,父亲亲身前往的最后一次行动中不乏他的身影。
“两位,”詹妮弗强迫自己露出微笑,流利地用中文说,“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詹妮弗,詹妮弗·亨德利,考克斯·亨德利是我的父亲,现在,我代表我的父亲来和廖先生谈一笔合作。”
她看到那位廖先生的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那目光里说不上来有什么东西,但詹妮弗觉得其中一定有很多的审视。
审视她这个生面孔是否有着与她父亲一样的能力与信用。
司机在敲完门之后就退到了一侧,将正面战场留给詹妮弗,尽管她一度有些撑不住场面,他也没有要解围的意思。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詹妮弗听到廖先生有些疑惑的声音:“考克斯·亨德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