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艾玖垂眸，掩饰眸中情绪，乖巧笑道：“乐意至极。”
“昨天里院子池塘里有朵莲花开得极好，我带你去瞧瞧，咱们顺便在亭子里坐坐，聊聊天。”
周老夫人刻意屏退下人，只让人掌灯远远在前面走着。
艾玖识趣地搀扶住周老夫人，缓步往后院的方向走。
一路上，周老夫人都在跟她聊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直到来到后院的凉亭。
下人将灯笼挂上，缓步告退后，周老夫人拉着艾玖的手，面对面坐下。
“阿九姑娘，你别怪我好奇，恒儿自从回京后，总时不时说起边疆的事。他说，若当初没有你们带领百姓向边疆送粮草军饷，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那一关。我心里啊，对你们是极感激的。不仅感激你们救了边疆的战士，也感激你们救了大燕。”
周老夫人满怀诚挚，艾玖听得出，她确实是真心感谢。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夫人，这只是我身为大燕子民该做的而已。”
周老夫人满脸感慨，拉着她的手，久久没有放开。
“我听恒儿说，你是家乡发了洪水，才投奔到德永镇去的？”
艾玖点头：“没错。”
“我还听说，你的这几个弟弟，都是路上捡来的？”
前面的话，周老夫人说得诚恳又走心，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试探的味道就出来了。
艾玖心里很明白，她这是要进入正题了。
其实从他们看到许游的反应，艾玖便知道，许游这些年不仅容貌长得越来越像他的父母，而且，周恒应该是早就跟他们说过这件事，所以今天他们全程表现得很淡定。
却派了周老夫人来探口风。
艾玖沉吟道：“若是旁人问，我自然得说，他们是我的亲弟弟。但您是周恒将军的母亲，周恒将军为我们德永镇做下那么多事，我敬重他，也敬重您，所以，我不能骗您。他们确实是我捡来的。在路边，在他们活不下去，即将要饿死，走投无路的时候，捡来的。”
周老夫人神色一顿。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艾玖继续说道：“我将他们捡回来时，他们一个个已成孤儿，这些年，我待他们如亲生弟弟，将来不管去到哪里，任何人问起，我也会这样说。我们是亲生姐弟。”
这话意有所指，周老夫人听得怔住。
她的手情不自禁有些发抖。
“我瞧着，那个叫做小游的孩子，眉眼真是好看，瞧着倒像是我的一个故人。不知道，阿九姑娘可曾见过他的亲人吗？”
艾玖垂眸，看了看握住她的这双手。
她感受到这双手的颤抖了。
她笑了笑，目光直视周老夫人的眼睛。
“我没有见过他的亲人。我捡他的时候，他是个被人欺凌的乞丐，吃不饱，穿不暖，随着流民的队伍，浑浑噩噩进到德永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