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地？！”艾玖惊讶，“卖了地，以后他们怎么营生？”
大燕国是按照户口人丁分地的，虽赋税重，但百姓非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卖地求生存的。
林婶叹息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去打散工，去码头碰运气干些活维持生计呗。”
同情心泛滥的林婶十分忧心，长吁短叹，“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水灾连连，饥荒遍地，如今又闹虫灾。唉，可千万别饿死人才好。”
艾玖回想起作为流民饿着肚子翻山越岭投奔郡县时的惨样，想起路边那些饿殍，顿时也觉得沉重起来。
是啊，百姓只不过求个田地丰收，有一口饭吃，可怎么会这么难呢。
“幸好啊，我家男人有主见，几年前便谋了份可以营生的差事在码头干着。不然，只怕今天要哭的人，是我自己了。”
林婶家中原本也有田地，但后来都卖出去了，丈夫到码头打长工，而她在家里接些散活度日。
丰收年时，他们过得不如丰收的农民。但灾害年时，却是旁人羡慕不来的安逸。
“林婶，码头如今好找工吗？”艾玖问。
“怎么，你想去谋份工？别胡闹，你一个小女娃，去什么码头，那都是男人待的地方！”林婶满脸不赞同。
艾玖失笑，“林婶，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便是给我份差事，我也干不了啊。我就是打听打听，若是码头活计多，那些收成不好的人也可以往码头去，倒不失为一种谋生手段。”
说到这个，林婶就有些纳闷。
“说来也奇怪，我家男人说，码头最近来了许多神秘的商船，到了岸也不卸货，不过倒是招了许多人在码头旁边，好像要建什么新的货仓。唉，我也听不懂。”
码头那么快就有动作？
那是不是代表着，码头扩建之事秘密抬上日程了？
可衙门没告示啊。
至于这么偷偷摸摸搞吗？
而与此同时，正在偷偷摸摸搞的万元良，刚结束与郑家和陈家的商议。
送走客人后，师爷凑到他身后，低声回禀道：“大人，这几日盯着艾玖的人回来都说这小妮子警觉得很，故意绕许多弯路，没一次跟到她的住处。”
万元良冷笑，“废物。”
师爷讪笑，“要不要再换个机灵些的去跟？”
“不用了。”
万元良端起茶杯，冷哼道，“小小年纪就那么聪明，滑不溜秋，跟到了也没用。反正只是个小女娃，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且让她再快活两年。”
师爷还以为万元良是惦记艾玖的容貌，搓手道，“要不，我给您安排几个美娘子到小院？”
万元良气得直接拿杯盖敲他额头，“没脑子！”
敲完后，他冷静下来，“你派个机灵的，去七宝村跟着刘大夫，看看他那里有没有幺蛾子。再让几个人每天去茶楼蹲着，看看那个郭老头最近都在忙活什么，记住，别露了身份让人猜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