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蝶翘首以盼了整个白天都没有来人。
“不会不来了吧”她因为太热了脸上的妆全部都花了,现在这个素净的样子反而好看一些。
“应该不会”刘韵想这种事情定好了就不会轻易更改,多半是调整了时间之类的,她拉着崔蝶批改着作业,小家伙们学东西比较快,主要也是打好了基础了,批改起来倒是也容易。
刘韵最近更是想出了一个新的方法,按照座位给大家分组,按照成绩给每个小组里面分配了小组长,平常的作业会收上来检查,或者让小组长在办公室批改,一时间孩子们的积极性上涨了不少。
她和崔蝶的工作量也减了下来,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专注于研究教案了,教小朋友和教工农兵最大的不同在于。
首先两者年纪的不同,小孩子对于老师会有天然的畏惧一点,工农兵应该年纪其实也就比她们小一两岁甚至同岁,虽然有尊敬但不一定有敬畏,在李国城没有下死命令之前,逃课和不想写作业的基本上是刘韵暴力执法,或者就是有些拿他们没办法。
毕竟之前大多数都是不愿意过来报名的。
所以整体配合度很低,很多教育实施起来很困难,有很长一段时间,崔蝶性子比较软,上课是需要刘韵拿着棍子在后面听着的。
其次就是小孩子刚启蒙正是学什么都快的年纪,孩子比较听老师的话,在课堂上培养出了好习惯,对一切的新鲜事物都是第一次接触,概念塑造和形成十分的容易。
而工农兵们汲取知识没有他们这么容易,对很多逻辑思考更是有一套自己的行为理解,总是在一些莫名的地方会提出疑问,性格还十分的倔。
刘韵对工农兵针对的教案是一改再改。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她俩以为是学生过来问问题,“请进”刘韵头也不抬,她正想到关键性的问题。
崔蝶更是在一旁批改着语文作业,最近布置了作文,改起来吃力一点。
两人都比较投入,自然没有听到拍照的声音。
直到半天都没有人说话,刘韵抬起头来,看到屋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群人,工作人员还有那几个眼熟的领导。
被挤在最角落的校长拼命给她使眼色。
刘韵站起来,“请问是要过来进行采访了吗”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崔蝶听到,桌子下的手还扯了扯她的衣服。
“是的”采访的是位女记者,周身气质更像是一位军人,修剪着利落的短发,暂时看不出身份。
众人看清楚这两位老师这个时间还在批改作业,眼底对于她们的认可度又更加高了一些,后续校长带头带他们去参观一些扫盲学校的建设和设施。
给她们的采访留下空间。
都是一些基础问题,记者业务能力很强,很会寻找切入点,刚开始气氛还十分紧张,说到工作问题上的时候,涉及到专业的领域,两位老师话匣子就打开了,崔蝶也从拘谨的状态走出来,也能你来我往的说上几句。
等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对方将录音笔收起来,刘韵她们以为快要结束了,这两位都放松了不少。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记者笑着说道,“不过话题比较轻松,主要是我个人想要对刘韵老师的一个问法”
“您说”刘韵又重新坐直了身体,意识形态还有些紧绷。
“是这样的,您当初递交上去的报道我这边也有幸看过,我比较好奇你是如何想到这些,会想着给工农兵扫盲呢”
这个问题需要谨慎的回答,刘韵想了想措辞,对方既然能够看到过自己的报告,说明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眼下到底是不是记者都很难说。
话里话外其实还是对于她这样一个农村妇人,有如此的想法和落实的能力而感到震惊。
“您知道我的爱人就是一位优秀的军人,而他所处的二队更是工农兵占大多数,这些工农子弟显少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甚至有一些字也不一定能认全”她侧身拿过小兵们的作业给记者展示到,“我做这些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刚开始的时候,没想过能走这么远,来这边当老师也非常的机缘巧合,只是想赚一份稳定的钱”她没有说太多标榜自己辛苦的话,从实际出发反而打消了对方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