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看见了，其他村民也看见了。
乔家有多穷，多头村子里已经“亲眼所见”，饭都吃不起了，还带人看病。
看病就罢了，还带着书，好像有点奇怪。
人们已经猜出了他可能是先去书肆赚钱，才会带人去看病，唉，都不容易啊。
唐悠悠见路上人多，不想让乔震背，转而让陈氏扶着自己走。
三人先来到一个更衣间。
更衣间可不是现代的公共厕所。
古时，士族阶层或有钱人家出行，都会多备一套或多套衣服，以防出现意外时可以更换。
比如打湿了，或者撕破了，导致衣衫不整，有损形象。
还有一些人，像乔震这种穷书生，只有到了镇上，才会换上干净体面的衣服，方便办事。
于是便出现了一种专供人们换衣服的小间，称更衣间。
最早的更衣间只能换衣服，后来发展出隔断，一边可以换衣服，另一边可以出恭。
普通更衣间，一次收费一文。
格调的，雅致的，或者宽敞的收费会高一些。
乔震交了一文钱，进更衣间换上了襕衫。
他换好衣服出来以后，让唐悠悠婆媳眼前一亮。
果然人靠衣装，乔震有一米七八的样子，穿上襕衫，戴上儒巾，看着让人不自觉就想对他客气点。
陈氏看了一眼就没敢多看，妈呀，公爹这换身衣服像变了个人，让她手脚都不知道该放什么地方了。
唐悠悠用眼神给了个“8分，还有上升空间”的好评。
乔震暗笑，扶着唐悠悠说“走吧，先去书肆。”
镇上书肆有两家，乔震三人来到其中一家叫“笃行”的书肆，乔震以前经常光顾这里。
“你们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出来。”
按照他和唐悠悠的计划，他进了书肆假装卖书，实则将书藏在衣服里。
襕衫宽大，陈氏也不知道门道。
她见公爹从书肆出来后，对着娘说了句“走吧，有钱看病了。”便知道，公爹这是赚钱了。
至于怎么赚的，那还用问，公爹这气质，看着就想掏钱给他。
三人来到医馆，人不是很多，很快轮到唐悠悠。
坐诊的大夫，也就四十上下，给唐悠悠把了一盏茶时间的脉，又检查了她的脚伤。
最后说“你的脚没什么大碍，吃两副药，擦一点扭伤膏，就好了。”
“但你的身体……”大夫皱着眉说了一大串中医专业术语，三人都没听懂。
但意思理解到了，唐悠悠现在身体不太乐观。
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原主心思焦虑，也就是思想压力大，一时激动，造成了突发性惊症。
这个病，不好治，有人保养得当，和正常人也没有区别。
也有人看着好好的，但下一次惊厥就再也醒不过来。
“保养得当，再二十年也无虞。”
唐悠悠第一次遇到看病时，被大夫说出自己还能活多久，内心说不紧张是假的。
接着就问了一句“如果保养不当呢。”
大夫抬眼看了一下乔震，才继续说“三五年或许无虞，之后就听天命了。”
唐悠悠感觉更难受了，知道自己会死和明确知道什么时候死，是两码事。
陈氏手心发汗，所以昨晚，她差点把娘气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