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见你第一眼,便生出要为你卜一卦的想法,卦象显示你能兴道观,这些年,也确实认证了当年卦象没错。而今天,我见了林辰安,竟又生出为他卜卦的念头,可卦象却与你的截然不同,如果他留在白云观,那白云观可能会因他而毁。”
张法泽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师傅您不是说他出将入相不在话下?”
“岂止是出将入相,就算逐鹿问鼎也未可知。”
“那道观为何还会遭受灭顶之灾?”
“傻徒弟,你在山上呆太久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明白?如果让他留在道观,说不定我们就会成为牺牲品。”
这个话题有些过于沉重,张法泽不想继续下去说道:“师傅,你也觉得我在山上待得太久了对吧,就放我下山去历练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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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安在小姑娘的带领下已经进入了咸宜观招待客人的酒屋。
酒屋中已有数人,打扮各异,有书生打扮,有豪绅装扮,亦有江湖中人的穿着,甚至还有一位身着白云观的道袍。
林辰安身材颀长,皮肤白皙,眼神明亮,清澈如水,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一进来便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纷纷暗叹一声好一个俊秀的少年郎。
林辰安没在意他们的目光,安然入座,大部分人也便不再打量。
一位身着华丽服饰,身带玉佩,手上带着扳指的中年人却依然死死的盯着他:“嘶,你姓甚名谁,是谁家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在下楚迁,扬州人士,家中只是商贾,不曾记得在何处见过大人。”
中年人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还是觉得眼熟,又低声问了问身边人,皆是不认识林辰安,也不再纠结,扯着嗓子开始喊道:“蕙兰,好了没有,还不开始吗?”
“如今我已经出家,大人就莫要叫我以前的名字,叫我余如卦便好。”
一位身着道袍的道姑缓缓从里屋走出,虽不施粉黛,却依然让人感到惊艳。
面目含春,目流奇彩,香姿五色,神韵天然。
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既有少女的妩媚又有少妇成熟女性的风韵。
中年人丝毫不掩饰,一边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一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余如卦也不在意,坐好后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在这位小兄弟来之前,诸位好像在讨论江湖中的趣事?”
“没错,当年剑痴的徒弟许君出山了,和高手榜第九锻剑山庄庄主交了手。许君人剑合一,以意行剑,两人不分上下。被庄主称赞道江湖用剑者千千万,唯有你可配撑得为剑客,现在江湖中都称许君为剑仙,并直言高手榜前十应有许君一席之地。”
林辰安身侧一位身着青衫的人声情并茂的讲述着,仿佛他就在现场,亲眼见到了比试。
余如卦追问道:“剑痴的徒弟?是那位被称为一日剑圣的剑痴?”
“对,就是他,想不到姑娘也知道此人。”
“那是自然,一剑破千骑的故事我可没在别人身上听过。”
林辰安疑惑道:“一剑破千骑?”
这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人力有穷尽,一个人,一把剑怎么可能抵御千骑。
青衫人鄙视的瞥了他一眼,见他年纪尚小,便为他讲述了剑痴的故事。
剑痴原名是什么,早就不记得了,自他出道以来,便被冠上了剑痴的名声,位列高手榜第二。
五十年前,挑战上一代南楚剑圣,五战五败,远遁深山三十年,自创了御剑术。
等他出山时,上一代剑圣已死,面对剑圣的儿子新一代剑圣,剑仅出鞘一寸,叹了口气便离开了,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自知不敌。
可在十三年前,林家三雄皆命丧沙场,南方战局节节败退,他突然出现在了南方战场,一剑破千骑。
众人这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当时不出剑是因为新一代剑圣并不值得他出剑。
这一剑后,他再度消失,江湖尊称他为一日剑圣,一日榜首。
除了林辰安,每个人都不是第一次听剑痴的事迹,可每一次听都不由的让人感到神往。
余如卦又喝了一杯酒,缓缓开口:“不如我们今日便效仿魏武帝,煮酒论英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