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弦声又起,喧闹的都府中,靡靡之音环绕在秦淮河畔。
只见两队彩裙女子从幕后鱼贯而出,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底下观众起哄,人声沸腾,夜市犹如白昼般热闹。
月光如水般洒在这些年轻貌美的舞姬身上,那轻薄的衣裳曼妙的身材,无不使得底下的观众齐声喝彩。舞台中央出现一朵白色莲花。莲花中睡着一位粉衫绿裙的女子,紧闭着双眼,犹如沉睡的花仙子。随着莲花座台缓缓升起,她也睁开了眼睛,舒展双臂,轻抬腰肢,如柳絮般站起身来,云手出袖,露出一截藕臂,胯腿旋身,裙摆转出美好的弧度。她在莲花中旋转,碧裙飞绽,粉袖飘飘,清丽脱俗。
“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舞台底下有个书生看着金铃兰的舞姿,神色陶醉,诗兴大发。
花魁大赛最后一轮决赛,金铃兰的爱莲说,惊艳全场。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在这灵动飘逸的舞蹈前,稍显苍白无力,在她身上,有一种野性,魅惑人心。
“金姑娘身材曼妙,舞姿翩然,江宁府的权贵子弟都是她的裙下之臣。看样子,这届的花魁就是她了。”观众席上,有人交头接耳小声说话。
“若非花魁大赛,咱们还见不着她。这金姑娘色艺双绝,心高气傲,连达官贵人她都不看一眼。听嫣红阁的妈妈说,没五十两,人家金铃兰都不会陪一杯酒,财主老爷送珍珠送玉镯,三催四请,才哄得佳人出台表演。人家那是什么身价,连状元爷都没这牌面!”几个市井之徒色咪咪的盯着金铃兰,阴阳怪气的吹捧,目光猥琐,评头论足道:“跳舞的女人身材那是没得挑,这腰这胸这腿,够得劲,我要有钱,包她一个月,玩个爽。”
“这一个月哪过瘾,起码得三年。”几个混子无赖跟着戏谑。
凉亭里的孟婆,双眼半阖,似有若无的笑着。
“这些人真无聊,一天天就在女人身上作文章,找话茬,消费女色,真是无聊透顶。”桌上趴着个少女,像个小汤圆又白又软又黏糊,若是不小心掉在了桌上,不好捡起来。
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孩,孟婆伸手揉揉那肉肉的耳朵,随后又摸着那颗圆溜溜的脑袋,什么也不说。
“姐姐,你在想什么?”槐序圆圆的荔枝眼,澄澈干净,充满好奇。
“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是梦。这些浮世浮华,转眼即逝,一切虚妄,执着是空。江宁府作为江南的首府,繁华热闹,歌舞升平。看上去很美,实则不然。”孟婆翻起左手,掌心如一面镜子,出现了一幅幅幽暗悲凉的景象。
江宁府的边角落,孤僻的小巷子,陈旧的青瓦白墙,昏黄的灯火熏着破旧的窗扇。发疯的举人嘴里喊着妻儿的名字,披头散发坐在床头抱着灵牌。
棺材铺出了一口薄板梨花木棺材。刚死了丈夫的妇人潦草的办着丧事,抱着女儿站在灵堂里无声发笑,满脸是解脱的庆幸。
裁缝铺里巷的民居,简陋草席上躺着个满脸伤疤的女子,地上散落着带血的衣衫。她奄奄一息,昏迷不醒,床边陪伴她的是位年轻的舞姬。舞姬清纯的脸上写着焦灼疼惜。
城隍庙外的茅屋里,瞎眼的妇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痛诉苦衷,哀求着白衣姑娘。那姑娘膛目结舌,震惊不已。忽而,茅屋门板被踹开,几个膘肥体壮的混混寻事上门,对着老婆子骂骂咧咧,随后看到默不作声的姑娘,两眼放光,淫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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