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此时脸上却满是笑意：“没想到儒家万年之后竟出了你这样的人，修炼短短几百个春秋，修为竟然已经迫近我们这些曾经得了天启的老家伙，确实不错。我一直自困在这片天地对于外面之事一直不太了解，可否说说看这万年之后的世间有没有变得更好。”
这可是当年创道之祖啊。
叶谪仙笑道：“世道虽然不算太好，但学生以为总归是要比万年之前更好了些。”
“哦？”那人笑道。
“我当年传道世间周游天地，为的就是人族有一日可以做自己的神灵，我座下的几位弟子当年可是对我这个老师颇有微词啊，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当先生偏心武陵文脉。”
叶谪仙眉宇间露出笑意：“天下文脉半出空灵，文圣一脉下虽人数不多，但却是是个个皆是良才。”
那人眼中露出向往之色，随后一挥袖将另外两人隔绝开来，不让其探听两人的对话：“我曾于二十年前见一抹凶煞血光侵染我儒家气运，近些年我却发现那变数出现在空灵山上，我想问你可知道其中根节？”
叶谪仙当然知道他说什么，在心里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实情：“那人是上代儒圣宋清陌之子，而宋清陌与其发妻已经在十数年前的域外一战中死去。”
“那少年是个血瞳者。”
那人闻言眼中露出无奈之色：“血瞳这可不好搞啊，这血瞳乃是当年天道对两族大战之中那人沾染太多业障的惩罚。只是那人最后前往往生后，世间便鲜有血瞳者出现，这样的命格……”
叶谪仙缓缓道出水漫空灵山时的情况，以及最后唐少陵拜见圣人的情形。
“叶谪仙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先生考虑。这少年命途注定坎坷，年幼时对着世间抱有最大的恶意，但他却从没行过恶事。或许他心思深沉，或许他所求甚大，最终会走上逆天这一条路。但是请先生在面对他时可以多给他些包容，也请先生可以阻止另外祖师不要授意三教圣人对他出手，这样的宋怜很可怜，正如当年他的母亲为他取名时，唐少陵为他取字时一般。或许他对这世间没有太多的善意，但他确实是个无辜之人，待到他未来能走到哪一步都是他自己的因果。”
叶谪仙面容严肃：“还请让他按照他的意愿活这一生吧，叶谪仙替宋悯人在此拜谢。”
那人听了之后叹息道：“我儒家教义，要顺天道而行，那少年此番摆明了是要逆天而行。罢了罢了，我会尽量不让那二人出手影响他的命数，但是三教之中仍有许多人隐世不出，那些人算计我未必能猜到。而且如今的我是不能随便离开这里的。”
“到最后能否在这满是算计的世间活下去，便看他的造化吧。”
说完那人的身形消散而去。
叶谪仙也转身离去。
空灵山上。
唐少陵面色平淡，齐修平也站在他的旁边。
唐少陵抬头看天，目光似乎要穿透云海。
最终仍是叹息一声，也不知道那祖师会不会答应。
齐修平在一旁宽慰道：“先生不必过于担心，有如此多人护着小师弟，相比小师弟的路也会走的更加平坦些。”
“宋怜道心已经接近圆满，只是道未来面对选择的时候可能仍旧还是会犹豫的。人族需要一个可以坐镇帝关的杀伐执剑者，但是变成他，他以后只能是他了，再也变不回那个他了。”
齐修平闻言也只是轻轻一叹：“要是师兄在这里就好了，说不定可以能有注意帮小师弟占卜一下未来。”
想到自己那个大徒弟，那个柔弱的女子，唐少陵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几分担心。
天外之天，洞天福地。
那里的机缘能让她一飞冲天吗。
唐少陵不敢说，做先生的不如弟子，还真是没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