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之中曹关雎轻轻敲下棋子,对面的皇帝陛下满脸苍白,可以看出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多少时日了。
皇帝轻轻拿起一颗白子敲下。
曹关雎再次落子,皇帝苦笑一声,摊出二子认输。
“寡人这一生也就年少时下棋赢过你,自那之后哪怕每次你都让我二子我依然不敌。关雎啊,这世间当真只有那位宋家玉璧能赢你吗?”皇帝问道。
曹关雎没有回答只是目光落在棋盘之上,思索半刻这才开口:“目前而言世间棋力与我一般的人只有五指之数,但是能赢我的目前仅出现了宋玉树一人。”
皇帝突然咳了两声,拿出手帕擦拭,只见手帕之中一抹血迹出现。
曹关雎此时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脸色一日不如一日,那位三皇子如今还尚未回朝,如今的帝国可称暗里涌动。
但是曹关雎从没有在意过,他知道皇帝也没有,这是君臣多年积累下来的信任。皇帝从未怀疑过曹关雎会用篡位之心,非不愿,实不屑也。
世俗权利,人间帝王或许对于九境之下的武夫会有很大的吸引力,甚至对于一些五境下的武夫更是有着致命的诱惑。
君权神授,可称天子。
可是对于那些超脱凡人的天人修士而言,寿命悠长千年,这凡尘俗世对他们来说已经满是厌倦了,更别说当一个因果束缚的人间帝王了。
皇帝开口问道:“明宇大概还有多久能回到皇都?”
曹关雎不假思索道:“一月有余,至快半月。”
“我还有多少时间?”
曹关雎抬起眼看向这位皇帝:“一旬。”
皇帝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却剧烈咳嗽了起来。
曹关雎只是轻轻一挥手,一股温和气机从皇帝的气海雪山蔓延而上。
皇帝只感觉浑身舒畅,脸色好了些。
曹关雎看着皇帝的脸色,咬了咬牙。
皇帝的身体不知何时突然变差,甚至连他都没有察觉到,当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然无能为力。
大道之下,皆有因果,气运加身,必有横祸。
当真如此吗?一日不飞升便一日不可脱离天道。
曹关雎开口道:“若是想要三殿下快些,臣可以出手。”
皇帝此时却是摇了摇头:“让明宇多感受些世间也好,以后当了这皇帝便再难出深宫,朕心中有愧于他。”
曹关雎难得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三殿下既然生在皇家那么有些责任则是必须由他背负的,陛下这些年太过纵容了,若非如此那二皇子也不会生出不愿做皇帝的心思。”
皇帝闻言只是苦笑,他当然知道曹关雎言下之意,当年太子早夭,皇帝心疼自己身后的那几个孩子,害怕他们走上太子的路,故而总是在刻意间传输一些不太好的思想。
“皇家儿女也是人,不必事事以国事优先,你们还小先玩,还有父皇,以后你们若是不愿做那皇帝也行,当个逍遥王爷也挺好,你看朕这天天忙得都没有时间跟你们在一起,以后可千万不要学父皇啊。”
往日话语历历在目,而此时的自己已然油尽灯枯。
皇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踉跄起身,曹关雎也站起身扶着皇帝走到门口。
门口的宦官接过搀扶皇帝,外面的太阳照在皇帝身上。
而曹关雎看了一眼阳光中的皇帝,转身进屋一身玄色衣衫与屋中的光彩刚好对应。
似乎对应了棋盘上的黑白二子。
曹关雎拿出一块镜子,镜子中一抹浩瀚白虹已经迫近东夏。
“最后一次,神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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