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志愿者已经完成物资分发，和茜茜在一楼大厅集合。
鹿老师登记了领用物资，同时统计了今天志愿者的工作内容，准备每晚例行通报。
茜茜对黄生说：“14楼怎么会那么脏？我明天让穿大白的保洁阿姨去处理一下吧。这么晚了，实在不想再动了，姐虽然还年轻，总没有你年轻啊。”
少妇说话，总是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茜茜分派完明天核酸检测的值班人员，志愿者就原地解散了。
黄生照例还是非常礼貌地把其他人送走，然后开始走楼梯，准确地说是跑楼梯。
黄生回家先给卫岚发了催收房租的微信，告诉她马上上楼，但是要敲门再开，省得被志愿者发现窜访阳性楼层。
卫岚连回了一屏幕的表情，她是没想到这个二房东，居然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大晚上到阳性楼层收租。
黄生迅速全身消毒重新佩戴口罩，额外加了一个自备的鼻夹，因为经常接触污秽之物，有一些会有恶臭，鼻夹是要常备的，口罩也比一般人用的厚，准备停当挎着随身包又是飞奔上楼。
多亏在终南山学前和读中小学那些年，穆白老道士没少练黄生的体能，死命让他徒手和负重跑步，让他能够在山中健步如飞，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穆白老道士当时还说了：“要学抓鬼，先学打架。要学打架，先练体能。要不然，架还没打完，你人都累趴下了，还打个毛线。古代有一些大将军，没有法术，却可以斩妖除魔，靠的就是绝对的武力值，不要小瞧了蛮力啊！”
黄生刚敲门，卫岚马上就开门摆出大臭脸：“过分了啊，我们楼层阳性你还来收租，不怕被感染吗？而且也明显违反防疫规定啊，小心我告诉孙书记啊，让你……”
黄生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你们的房间里有脏东西。”
他寻思不直说，这个不懂事又大大咧咧的妮子会在门口吵吵嚷嚷，影响极不好，万一被邻居告状，以后别想在这个小区开展二房东业务了。
“啥？你收个房租，至于吗？还要骗我有鬼？你自己才是鬼，吸血鬼！”卫岚还不打算让开。
黄生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推了进去，随手关门。
群租房里的租户早已经习惯各过各的，历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有人喊救命，也未必会出来。
所以门口这阵子闹腾，也没有人到客厅来打望。
倒不是人情淡薄，因为大城市的人基本就是这样社交的。陌生人的社会基础，让保持距离成为一种自觉。
此外，无利不起早，谁都不想做无利益的事。
还有一些人单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比如自己的家乡，自己的过去。
多少人梦碎魔都，依然不离开，就是因为这里可以大隐于市，没有熟人圈的流言蜚语、各种压力，以及各种比较之下的幸福。
过日子这件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何必在熟人社会里活得那么明白，又那么压抑呢。
黄生看着还噘着嘴的卫岚，轻声说：“算了，让你缓半个月啊，不要尖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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