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温温今日很高兴,见到一个人,她就要蹦蹦跳跳地走到人家面前,然后伸出手,笑道:“礼物呢?”
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告诉了所有人,马上就是她的生日了,她要生日礼物的。
今个儿就是收礼的日子,她要收礼收到手软。
但她最关心的,还是她师父送她什么。
无论送什么,她都是高兴的。
但当程安拿出那把匕首的时候,阴温温的眼睛泛出了泪花。
她知道这把匕首的来历,知道它对于程安有多重要,所以她才感觉自己受之有愧,但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又让她欣喜万分,对师公非尘的尊重和敬佩又让她感觉心里难受,数种情绪掺杂在一起,她的眼泪就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
程安见她哭,不知该如何是好,忙问:“你不喜欢也别哭啊。”
“谁说我不喜欢。”阴温温紧紧抱着刀,跟宝贝似的,“我喜欢。师父,我喜欢。”
“那你……”
阴温温抹去眼角泪珠,“这叫喜极而泣。”
“……好的。”
阴温温抱着匕首看了又看,很是欢喜。
她发现刀柄处刻了三个字。
“光与暗。”
“你师公在时,就有了。”程安说,“这是他一生的写照,也是对我的期许。”
阴温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师父,光我知道,暗又是什么?”
程安望着她,沉声道:“手段,途径,见不得光的根部。”
“有根部的供给,大树的枝叶才能成长。”
“我们能活在光下,是因为有人在暗处替我们负重,这世间阴阳都是趋向于平衡的,你师公就是在光暗的交界处行走的人。”
程安想起当时和非尘一起走出金陵大牢时,他立在光影交接处,昏黄灯光下,只有他孑然而立,形影相吊。
“嗯,我明白了。”阴温温用力点了下头,“我会记住的。”
程安摸摸她的脑袋,“师父不希望你过得太苦,师父送你这把刀,是让你保护自己的,至于别的,师父对你没什么要求,健康长大就好。”
阴温温咧开嘴,笑得像朵向日葵,“我知道,我会好好长大的,因为有师父在。”
程安摸着她脑袋的手顿了一下,也弯起嘴角,浅浅地笑了,“嗯。”
曾经,有一些事情,他答应了,却没能做到。
现在,他终于能独自撑起一片天。
他要从乘凉之人,变为种树之人了。
他的接受,他的理解,他的未来。
要一代代,传下去。
*
西域,玉门镇。
大漠落日,孤雁独飞。
一群孩子吵吵闹闹地从茅屋跑出来,在院里围成个圈,乖乖坐好,无数双亮亮的眸子落到房屋门口。
最后一个小孩子跑出来,牵着一只黝黄的手。
“先生,先生,今天要讲的是个什么故事呀?”
“讲什么呢?”清亮的声音传出来,“让先生想想好不好。”
从屋内走出一个青年,他面容普通,个子高挑,气质极佳,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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