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尘死了。
没有尸体。
程安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他不懂为什么非尘会去华山,为什么会死在那。
他只知道他没有师父了。
永远。
明明,那天他还给非尘磕了头,敬了茶。
明明,一切看起来那么好。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他不懂,他不懂啊。
大红的装饰变成了惨白。
程安抱着非尘的衣服一步步走向暗香的归去兮。
非尘没有尸体,只能做个衣冠冢。
衣服上放着他送给非尘的那条围巾。
葬礼结束,非尘坐在非尘的墓前,一个人坐了很久。
从得到非尘去世的消息,再到现在,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心里很难受,却流不出一滴泪。
他就这么沉默地坐在非尘的墓前,一直坐着,像一座雕像。
直到月亮再度爬上树梢,他才抬了一下头。
望着弯弯月牙,他的眼睛有些干涩,抬起僵硬的手臂,揉了一下眼睛。
他忽然看到了手腕上的红绳。
这是拜师那天,非尘送给他的,他曾对着红绳起誓,要变强,要保护他的师父。
他食言了。
程安望着手腕上的红绳,神色颓唐呆滞。
为什么,他总是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呢。
吉吉是,师父也是。
他到底,到底该怎么做。
程安用手背遮住脸。
他不知道答案。
忽然,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程安睁开眼,放下了手。
眼角余光瞥到正在努力往树后躲的阴温温。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似在害怕。
忽然,他停滞的脑袋开始转动。
是的。
他还有徒弟。
还有生活要过。
程安垂下头,沉默片刻,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阴温温见状,连忙躲起来。
她背靠着大树,心中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
程安经过她的身侧,没有停留,只手掌按在她的头上一瞬。
“走吧。”
阴温温呆呆地看着程安的背影,感受着头上残留的温度,脑中回荡着他的声音。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程安已经走远了。
她连忙跟上,跟在距他两米的地方。
月光洒落,印下两人的身影。
一高一矮,一前一后。
*
阴温温这几天都不敢找程安说话。
因为她师父总是独自一人坐着,就连师娘过去也没办法。
她一边叠着千纸鹤,悄悄打量着程安。
待她叠完,她抱着一盒纸盒,走到程安面前。
“怎么了?”程安看着她问。
他的眼神比以前要柔和很多,但里面掺杂着颓废、忧伤、以及淡淡的阴郁。
阴温温举起装满千纸鹤的盒子,举到程安眼前。
“给师公的。”
她涩生生地说道。
程安的神情没什么变化,接过盒子,“谢谢。”
阴温温没走,她站在程安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扭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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