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按住胸口,深呼吸几次,才再开口,“有心跳,有脉搏,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似受到他情绪的影响,笑风生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一些。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吉的肩膀上有他那枚石子留下的弹孔,复活是确定没了的,他身上的蛊虫又跟祥祥享有生命共连,祥祥一死,他怎能独活,除非……
笑风生看向吉吉。
在程安的呼唤下,吉吉的眉头拧了起来,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起来就像是陷入了一场梦魇。
“呃……”
吉吉猛然惊醒,坐了起来,不停地喘着粗气,手死死抓住程安的,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湿透了。
“吉吉,吉吉……”程安忧心忡忡地望着他,手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后背。
吉吉缓了一会,意识慢慢回笼。
他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顿时心中沉闷,无法呼吸。
忽然,感受到手中有什么在动,吉吉移眸看过去,才注意到他握着的是谁的手。
在看到程安的那一刹那,吉吉鼻头一酸,嘴唇颤抖,想说什么,还没开口,眼泪就瞬间涌了出来,仿佛再也承受不住。
自分手后就没哭过的他,在这一刻,抱着程安嚎啕大哭,恨不得将被压抑了半年的感情全部都宣泄出来。
程安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吉吉活了,他的朋友活了,失而复得的欣喜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喜极而泣,也哭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笑风生眸色微敛,垂下眼。
果然是这样,是蛊虫的问题,原来不是生命共连的蛊虫……
竟还真让他保住了。
目光触及到腹部渗血的绷带,笑风生忽得想起,那日,他第一次秘药发作,独自藏在金陵城郊的一处洞穴,打算硬抗过去,虽然有些故意演给漠的成分在,但疼是真疼,疼到最后,他昏死过去,被漠带走。
再后来,他从冯锐那里得知,那晚,除了漠为他向鬼王讨了份药之外,他也让非尘去向张全素夺了一份。
“之前那太阴不是给你们那沧海结义家里安纸人嘛,BOSS让我暗地里盯着他,谁知道他果真有问题,每过一段时间他就跟张全素联系。”
“那时候你秘药发作,BOSS着急,我也急呀,怎么也得想个办法不是?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正好得知了他下一次跟张全素见面的时间,就立刻把消息发给了非尘,让他到了碰面时间,偷偷把张全素那份药夺过来,给你用。”
“你不知道,就这点小事,非尘还跟我计数,一次就是一千万啊,虽然是BOSS掏钱,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介意,是吧?毕竟是为了救你嘛,但是吧,你看,说到底,还是我救了你是不是?哎,我可没说要你报答我,只是,没事给BOSS吹吹枕边风,让他少扣我工资,行吧?”
那时,祥祥还未跟他正式摊牌,他也不知道祥祥是他哥派来的人。
再往后,吉吉和祥祥两个人分手,他还出手相助吉吉,将祥祥打成重伤。
直到,他因为非尘一事,跟漠陷入冷战,离家出走,也就是那个时候,祥祥找到了他,告知了他的身份。
然后,他才想明白所有的事。
笑风生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在现实,他跟祥祥一点也不熟悉,并非如他向程安和漠说的那样,他跟祥祥有仇,有多么恨他。
他不了解祥祥,只知道,他是他哥派来的,是不信任他的代表,是任务的监督者,是破坏他和漠关系的潜在威胁。
他为什么向冯锐透露消息,帮助自己,为什么跟吉吉撕破脸后,又给他留了退路,为什么最后没有绕开吉吉,直接去找漠,他明明做得到。
他,怎会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