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受伤了。”
非尘看着他的小徒弟,不动声色地,又撒了个谎。
谁也不能说他说得不对,他确实受伤了,只是,这不是漠批评冯锐的原因罢了。
“啊?”程安愣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脑袋有点不够用。
当时的非尘是能够复活的,他一点不在乎死亡,甚至经常利用机制死来死去的,漠竟然会因为他受伤了这么一件对他而言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责怪冯锐吗?
难道,真是他误会漠了?其实漠挺在乎非尘的,并不是唯利是图之人?
“嗯,漠,他……你作为他的结义,应该清楚,若不是百分百的胜率,他不会轻易出手,根据他的判断,当时并不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后来,也证明他的判断确实没错,我虽然重伤了张全素,但自己也中了蛊,若不是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阴不苦,我自己还要费些功夫。”
非尘面不改色地说完,平静地看着程安,心中思量着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自己的表述应该没有破绽,就算站在漠的角度来看,他的回答也没有丝毫问题。
毕竟,漠总不会自爆,将当时的事情全抖出来,即使他跟自己说了已经将大部分事情告知结义,但,他总是要留些后手,狡兔三窟,商人应如是,这是他跟漠认识这么久,得出的结论。
他跟你笑,你总要知道这笑意味着什么,是表达善意,还是在挖坑等你跳。
有时,即使知道那是个坑,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这才是漠的恐怖之处。
“现在可还有影响?”程安担忧地看着他,见他似乎没听懂,只得又说了两个字,“那蛊?”
“没有,当时就已解决。”
程安松了口气,又问,“也就是说,此事,是你和冯锐两人计划参与的,漠并不知情?”
“嗯。”
程安抿了抿唇,眉头紧蹙,他想了一会,忽然身体前倾,盯着非尘,“他给你多少钱?”
非尘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谁。
“什么?”
程安身子向后仰,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你休想骗我,漠会判断,你不会?若不是拿钱办事,你才不会去做没把握的事。”
非尘眨眨眼,嘴角微微上扬,又被他强制压下去,他的嘴巴抿成一条线,看着程安的眼睛却没藏起来笑意。
“你憋笑做什么?有那么好笑?”程安有点恼。
非尘摇头,用力抿着的嘴角却越发压不住了。
眼见程安越发生气,非尘及时开了口,“这次,去杀广陵,我也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叫你不要跟来。”
“况且,也没人给我钱,你无需把我想得那么公私分明,我虽喜欢制定规则,但也不总是那么循规蹈矩。”
“生命总需要一些意外的刺激,才不会彻底变得冰冷麻木,嗯……比如,一场兴起的搏杀,一个傻乎乎的小徒弟……”
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