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陛下,小心崴了脚。”
“你可是老臣的心肝儿啊!”
董卓笑嘻嘻的模样,颇有几分慈眉善目的样子,只见他从宫里头牵着小皇帝刘协的手走到白玉阶顶端,面朝泱泱人群。
小皇帝刘协已经登基有一段时日,他虽小小年纪,但整日坐在这个位置上,见过了太多。
心智也成熟了不少。
哪怕被董卓握在手心,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畏惧与胆小。
“有一件事,想必诸位爱卿就算没有确信,也该从那些流言蜚语中听过了吧!”
“袁绍袁术两兄弟,纠集十七镇逆贼谋反!欲要攻伐京都,掳掠圣驾!”
“还打着清君侧的名头,要咱家的项上人头!更是说咱家是国之恶贼!”
“唉!陛下,老臣心中苦啊!老臣为了大汉那是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就连这整日睡觉,都在谋划着怎么能让咱的江山更加稳固,百姓更加幸福!”
“而今反倒被倒打一耙!被抹黑忤逆成国贼!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我大汉的脸面往哪搁!”
“还有甚者将咱家说成是篡汉的王莽之流!陛下,您给老臣评评理,老臣对您是不是忠心耿耿,天地日月皆可鉴呐!”
董卓说着说着,忍不住伤心,更是哀嚎痛哭起来。
然而小皇帝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悄悄朝董卓翻了个白眼,一个字都懒得说出口。
“奸贼董卓!休要在此假惺惺作戏!老夫看着就想吐!”
“你这恶贼,边野强盗,恶贯满盈的独夫,从今日起最好每日好好抚摸着你那颗猪头!要不了多久,必被我侄儿斩下!”
“届时拿你的脑袋当夜壶,拿你肥猪之体点天灯,把你的皮扒下来当狗窝!哈哈哈!”
袁隗疯癫大笑,直至岔了气,直至笑出了眼泪。
“诸位同僚!袁隗无能,先走一步!但袁氏不亡,汉家永存!袁氏子孙扶汉之心永不绝!”
“我的两个侄儿,必会兴汉复归王驾!”
袁隗自知活不成,干脆将平日里憋在肚子里不敢说的话,一股脑全部吐露出去。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无法言说的痛快。
“次阳……”王允凝望着老友,终是心里哀痛大过了一切,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以前在这朝上,总有人与自己共同分担,身为百官领袖,默默硬撑着,至少不会孤单。
可袁隗一旦西去,这满朝文武,就只能指望自己了!
就连站在董卓身边的小皇帝都忍不住扭过头去,悄悄用衣袖擦了擦眼眶。
“气煞老夫!袁隗!你这老匹夫!今日咱家不灭了你满门,咱家就跟着你姓袁!”
“还有你那两个侄儿,不过一众乱臣贼子,乌合之众!咱家西凉雄军纵横天下,弹指可灭!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在地底下见到你那两个蠢蛋侄儿了!”
董卓被袁隗骂的浑身发抖,都多少年了,谁敢这般辱骂自己!
“刀斧手何在!”
“在!”
数百甲士纷纷列队站好,将抓捕的袁氏满门全部按在地上,抱在怀里的屠刀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正这时,李儒装模作样的请示小皇帝,紧接着朗声喊道:“奉天子口谕!斩逆贼袁隗满门!斩!”
血肉割裂分离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响起。
数百颗圆滚滚的头颅纷纷落下,在地面上砸出沉闷的音调。
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长乐宫的地面与白玉阶。
这一日,宫中血流成河,数百具无头尸体被堆积燃烧,其中唯有一具,头颅虽掉,残躯却依旧不肯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