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赫不会放心你,你身边,必然被他留了人盯着。
从今往后,你每日都来乾清宫,朕只当是被你下了毒,等死的皇帝即可。
至于你母妃,她不会有性命之忧,沁赫留着她尚且有用,你不必担忧。”萧铄眼底透着精光。
那药只得一月的量,也就是说,一月以后,必然会有大动静。
他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要推翻他。
——
京城·医馆
一头戴面纱的女子端坐在木凳上,手搭在桌案上,瞧着对面的人,“如何?”
“脉象上看,或有不同,该是有孕之兆。”郎中收回手,捋着胡须。
“好。”女子只道一字,从怀中取出钱袋子搁在桌上,“多谢。”
....
门帘拉开,外头候着的侍女见人出来,忙迎上前,“公...姑娘...
郎中怎么说?”
萧沫汐抬手遮住眼前的亮光,语气却难掩兴奋,“有了。”
“真的!?!”侍女连忙扶住她,高兴道,“太好了,姑娘得偿所愿,实在是上天眷顾!”
“嗯。”萧沫汐心中也松了口气。
这段时日她没少喝助孕的汤,也没少行房事,为的便是今日。
她抬手覆在小腹上,总算....总算怀上了。
当日她在军营见到姬桁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带着必死的心上的战场。
她亲眼看着李太医一寸寸清理他身上的伤口,而那些伤每一处都显得尤为可怖。
她在那时想了很多事,想起他们的从前,也顺带想了之后的未来。
他醒过来见到她会说什么呢?
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会撵她走,然后再依照自己的决定去送死。
姬桁就是那样,认定一件事固执的不得了,想要改变他太难太难了。
萧沫汐想了两日,算尽了所有的可能,最后只剩下一条路能走。
那便是说她怀了身孕。
让他们的“孩子”,来拯救他。
虽然这“孩子”还不存在,但只要稳住他的心神,“孩子”早晚会有的。
如此看来,这谎言,便也不算罪恶。
“姑娘,这胎到底照您向他说的月份晚了两月,到时....该如何是好?”侍女在一旁小声问。
“无妨,宫里御医那么多,总有法子。”
——
“听说了吗?妧妃娘娘近日常去乾清宫伴驾呢!”
“是啊,到底生了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公主,皇上如今待她,可好着呢。”
“你说,妧妃娘娘会不会升为贵妃啊?”
“只是一个公主,可能吗?”
“眼下只是公主,可妧妃娘娘得宠,总会再生的啊!我瞧着妧妃娘娘的势头猛着呢,指不定来年就有了小皇子呢!”
“.......”
“!”屋里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倩儿看着自家主子,不知怎么安慰。
自打秋猎那事以后,皇上已经许久未曾来看过何颖了,嘴上说着错怪了她,可行动却并不是那样。
何颖已经是个弃妃了。
“贱人!”何颖捏着杯盏,又摔在地上,杯身登时四分五裂,溅了四处,令倩儿都无奈的躲了躲。
“她才生过,竟又黏在了皇上身边!”何颖气的很,从前她算计过绕宛,害过她,却没想到,她自己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外头宫侍议论的话,她不是没听见。
她们说的没错,绕宛得宠,还会在生,哪怕头胎是个公主,也不会影响她的地位。
可她呢?她该如何?
她没有机会了,皇上不愿踏进她的寝宫。
哪怕她还怀着身孕,他都不来探望一眼,她该如何翻盘呢?
何颖垂眸望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抬手摸了摸,“儿啊,你一定要是个男孩,母凭子贵,母亲就指着你了....”
——
坤宁宫
“过不了多久,便至除夕了。”萧铄看着姜知瑾道。
“除夕?”她愣了愣神,“还差多少日?”
“约莫一月的时间。”萧铄开口,话才说出来,自己的脸色骤变。
一月.....原来一月是这个意思...
是除夕附近。
“怎么了?”姜知瑾也发现他面色不好。
“没什么,只是想到些朝堂上的事。”萧铄不想多言,她如今怀着身孕,还是不让她操心为好。
“阿瑾,今年除夕,你去行宫几日,如何?”他忽的问道。
“为什么?”姜知瑾不解,除夕该是热闹团圆的日子,他为何要她去行宫?
“行宫孤寂冷清,我才不要去。”她想想便拒绝了。
“......”萧铄沉默,想了许久都寻不到合适的理由,最后硬生生憋出一句,“过年总是吵闹,朕怕吓到你和孩子...”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姜知瑾抽了抽嘴角,这人怎么越来越能说胡话了?
这京城里又不缺孕妇,难道都会被喧闹声吓到吗??
“....”萧铄被怼回来,也是郁闷得很。
除夕那日指不定会有什么事发生,她留在宫里,他实在有些担忧,可若是告知她实情,她便彻底不会走了。
到底该如何是好....
“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姜知瑾第六感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什么事吗?”
“没,无事。”萧铄笑道,“你真的不想去行宫过年吗?”
“当然啊,行宫里什么都没有,去那儿干嘛?”
“罢了。”萧铄也编不出理由,此事只得稍后在想。
他需得想出万全之策,保阿瑾平安才是。
“你今日真奇怪。”姜知瑾感叹道。
“不会是看上别人了,想撵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