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灌进来,萧沫汐搓搓手,上前将帘子放下来。
“你想回去?”她问。
“我乃此战将领,自该在军营中备战。”姬桁说罢咳了两声。
“有人替你,你不必操心。”
“谁?”
“李桉。”萧沫汐好心给他解释,“她自瑁国归来,皇兄封了她宣威将军,她来替你,最合适不过。”
她说到这儿扫了眼他身上的伤,各处都有被包扎的地方。
“况且,以你如今这满身的伤,该怎么备战?上去送死吗?”
她一副看透的神情,姬桁莫名心虚。
“一朝将领,怎会送死?”
“是啊,怎么会送死呢?”萧沫汐又重复一遍他的话。
“.....”姬桁被问的沉默。
“所以,这便是你痛快签了和离书的原因?
想战死,然后让我痛苦?后悔?”
“不是。”姬桁撇过头,不承认。
“不是?军兵们可都瞧见了,你主动往敌人的兵刃上撞。
如今撞的满身伤,却没死成,你可难受?”萧沫汐挑眉问道。
“臣只是...不敌冭军罢了。”姬桁往后靠,贴在边上,咽了口口水,合上眼。
他为何没死呢?
为何要救他?
如今这般,倒不如死了痛快。
“臣伤重,公主为何要来看我?”他哑着嗓子问道。
“臣已与公主和离,生死都不该扰了公主才是。”
“我有孕了。”萧沫汐说的干脆,抬手抚上小腹,“来寻孩子的父亲。”
对面的俊朗的男子闻言猛地睁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我怀了身孕,太医已经诊过,不到两月。”萧沫汐抬眸看着他。
姬桁还未回过神,细细思量她的话,不到两月...也就是和离之前怀上的...
他逐渐变得慌乱,还有些激动,连眼眸都亮了许多。
“是我的孩子.....”
“除了你,还能有谁?”萧沫汐笑了笑。
“那你此次来寻我..”
“我总不能让这孩子,生来便没了父亲吧?”她声音放柔几分,“和离书撕了吧,你我重归于好。”
姬桁听着她的话,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上来,又从眼尾滑落。
他自觉孤苦。
十几岁便没了双亲,再后来,又失了爱人。
痛苦孤寂无时无刻不在烦扰着他,他本想就此了了性命,结束一切磨难,还能在她心中留下些念想....
却没想到,老天终归眷顾他,让他还有机会失而复得。
他有孩子了,妻子也要回到他身边了,他们可以组成一个家了。
一个新家。
专属于他们的家。
他不会再是孤单一人。
姬桁手撑着软席,跪在她面前,伸手搂住她的腰,“沫汐...谢谢.....”
他才说两个字,身子猛然往地上倒,亏的萧沫汐手快,这才将他扶住。
“姬桁!”她唤他一声,往手上瞥了眼,只见得满手的血红。
“停车!李太医!唤李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