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荒唐。
“黎大人不必如此,说起来,当初本王败于萧铄,还有大人一份功劳。”萧晟笑道,嘴角透着寒。
“前尘往事,还请殿下莫要再记。”黎修然回以微笑,两颗虎牙显得纯真,“从前臣为敌人,是对殿下狠了些,只是今后你我同船,却该和睦良善才好。”
昏暗中,两人四目相对,眼中皆透着光亮。
萧晟倏地叹息一声随即笑道,“黎大人所言极是。”
后者则于马上拱手垂眸,语气轻快,“殿下是敞亮人,如此,臣便在此恭送殿下,望殿下诸事顺遂,触底新生。”
——
黎修然回宫已是卯时,正赶上朝会,他未着官服风尘仆仆便进了紫宸殿。
只见殿中众人皆是一脸肃色瞧着他,眼中还带有几份期待焦急。
“臣归晚了,还请圣上责罚。”黎修然跪在殿中央,颔首等候。
“萧晟可曾追到?”萧铄问道。
“臣无能,未能将人追回。”黎修然抬眸看向萧铄,眼底一片清澈,“臣带人前去苦追,那路上诸多分叉,周边又做了误导人的记号,臣实在愚笨,便于五里外追丢了人。”
“请圣上降罪。”
他言辞诚恳,倒不像假的,萧铄无奈随即摆了摆手。
“罢了,事发之时你尚且在刑狱,此事怪不得你。”萧铄抬手捏了捏眉心,“将看管萧晟的牢卒捉了,挨个审问,势要问出些什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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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王出逃,萧铄便忙了起来,只是为了能常陪伴在姜知瑾左右,其连带着大批的折子一并搬进了坤宁宫。
姜知瑾眼见着他忙的寝食不安,便也跟着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那些庸臣无用的本子便是由她来批。
只是眼下她手里这本,内容却令她皱眉。
“萧铄。”她轻唤他一声,柔声道,“汇安犯了水患,请朝廷援助呢。”
汇安属原梁国境内,如今已归于礽朝,自是要求朝廷援管,可现在京中尚有未平之事,得了如此消息,便更是一片混乱,让人喘不过气。
她说着将手中奏折递给萧铄,只见他额间青筋显露,眼里透着疲惫。
姜知瑾旋即上前几步立在他身后,手指抚于他眉上轻揉,却不作声。
她知道,此时该由他静静思考对策。
萧铄合眼,仰头靠在她小腹上,脑海中将朝中众臣过了个遍,都寻不到合适的人选前往汇安援助。
满朝文武,便唯有一人可靠些。
他叹息,抬眸看向姜知瑾,伸手覆上她的嫩手。
“阿瑾,姬桁如何?”他的声音清冷悦耳,却透着几分沙哑,这两日他睡得时候极少,朝中琐事忙的他疲乏无力。
“我觉得,可行。”姜知瑾倒不避讳,他如今娶了妻子,与她便各行己路,如今大方谈起他的能力,也不冒犯。
“姬桁年轻有为,又身居左柱国高位,前往汇安必能降得水患,为你排忧。”
萧铄见她坦然,随即笑了笑,“阿瑾说的有理,如今朝臣之中也唯有他能往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