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理寺卿,黎修然。
姜知瑾与他见过几面,虽是不熟,但好歹叫的上姓名。
她随即下马,将缰绳捆于树上固定,自己则向红衣少年走去。
“黎修然。”她轻声唤他的名字,那少年缓缓睁开眼,抬眸看向她,眼里竟有些惊讶。
他倏地起身行礼道,“臣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免礼。”姜知瑾着急的很,这些虚礼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皇后娘娘怎么到这儿来了?”黎修然起身问道,眼眸亮晶晶的。
“侍卫说有棕熊出没,如今皇上下落不明,我来寻他。”她的神情严肃的很,蹙着柳眉问他,“你可曾见过皇上?”
“不曾。”黎修然未经思索便答了出来。
“那你可知这是哪边?”
“北边。”
“.....”
姜知瑾的嘴角抽了抽,她到底是怎么走的!!难怪她怎么也找不到萧铄...
“那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西边?”她的神情有些落寞,言语之间没有半点命令的语气,反倒是软软糯糯惹人怜爱。
“恐怕...不大方便呢..”黎修然耸耸肩冲她笑了一下,又低眸看向自己的腿。
姜知瑾随着看过去,只见他的小腿处有三道划痕,似是被动物用爪子挠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道,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
他怎么也受伤了?
“臣在狩猎途中,碰上了一只虎。”他的手摸向伤口,触及一片血红,“索性那老虎年幼,臣侥幸得以逃脱,才躲来此处。”
“只是...不知它现在何处。”
“老虎?!”姜知瑾觉得荒谬极了,“又是熊又是老虎的,猎场怎么会有这等危险之物?”
猎场上的猎物向来是由人层层筛选,这种级别的动物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儿!除非....
“有人想谋害圣上。”黎修然说道,他的唇色寡淡,一身红衣更是衬得他苍白无力。
姜知瑾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那伤口是虎爪所致,深的很。
她从腰间抽出护己的短刃,朝着自己宽大的衣袖割了下去,随即抬手递给黎修然,“拿着,系在伤口处止血。”
他们前来狩猎,穿着不比平常,便也没有多余的布料能割得下,索性自己受了伤,即便包扎好也再走不远。
本想着自己被老虎吃了算了,却没想到她误打误撞找到了自己。
黎修然盯着姜知瑾裸露的一小节手臂,并未接过那绸缎。
“娘娘,臣方才能同您行礼已是万分不易,哪还有力气弯下身子系这东西啊,臣不如靠在这树根下,等死得了,也省得麻烦。”他说着跌坐回去,那条伤腿伸得直直的,不敢弯曲。
“死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你这要死也得等血流干了才能死!”姜知瑾白了他一眼,遂蹲了下去,伸手将绸缎系在他小腿处。
“娘娘如此行事,可不妥,若是叫人瞧见还不知会如何议论。”黎修然看着她的面容道,她此时正低着头,睫毛长长的垂着,映出一片阴影,饱满的唇上涂着殷红的唇脂,美得如同一幅画。
“什么情形,便行什么事,生死关头,哪管得了那些有的没的?”姜知瑾系好了绸缎,拍了拍手抬眸看向他,却撞见他满面笑意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