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眼：“你不知此为何地？那你是如何进来的？”
我不……走进来的吗？这里难道是冥界的什么机密重地？
也没听说过啊。
我仔细看了眼周围，这才发现梧桐树的外围有十二个墓碑，两个一组，呈六边形状围绕着树干，排列得整整齐齐。
其中离我最近的一组墓碑上写的是：「戌鬼神 花容」和「亥鬼神 容青」。
这名号和这名字也都没听说过。
他见我不说话，神色凝重起来：“你莫不是兽界来的细作吧？”
我知道兽界是不太喜欢冥界，但……他们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互派细作的地步了吗？
我怕这鬼官摇人来收拾我，于是赶紧双膝跪地，虔诚道：“我来祭拜的！”
他看了看我空无一物的双手，不满道：“怎么也不带东西来。”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我点头哈腰道，然后崇拜地问：“敢问，阁下是？”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道：“吾乃神树鬼官，名为宁小川。永乐元年上任鬼官，负责看守鬼神碑。”
他叫啥干啥我都不关心，我比较关心的是：“鬼神碑，干嘛的？”
他嫌弃地看着我：“这你也不知？冥史考察是如何通过的？”
“呃，忘完了。”我奉承道：“宁大人既然守着这里，那一定知道此处的秘辛，不如请您为我解答一二，我一定不胜感激。”
他果然是喜欢被人捧着，对我的巴结十分受用。
“也算不得什么秘辛。”
他跃到树干上坐下，化出了一杯茶盖碗茶，一边喝茶一边讲了起来。
“想当初，冥界初成之时，只有冥王和十二个鬼官。”
我十分捧场地盘腿坐了下来。
宁小川讲道：“神历末年的天劫之后，人间生灵涂炭，而往生门尚未开启，四界混乱不堪。”
“四界？”
宁小川磕了磕碗盖：“那时和现在不同，世间有冥界、人界、妖界和神界。上神和神兽陨灭之后，神界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而妖界中的灵物，大半已在天劫中丧生，侥幸存活下来的草木精灵因为没有神兽过渡清气，没撑过百年也都消散了。兽类内部分化为两类，一类以神兽为尊，吸取清气修炼；另一类则打起了人类的主意，以此求得长生壮大之法。”
“那照您如此说，第一类良善至纯，就成了现在的兽族，第二类凶恶猎奇，就是凶兽了吧？”我恭敬地抬手做了个礼：“我想您一定是前一类。”
“不错。”宁小川满意地点了点头，给我也化了一碗茶。
我看着面前的茶碗，里面的确是茶的模样，但冥界的东西……
“这是六明从人间带来的乌蒙山特产，本官尝着甚好。”
人间来的啊，那没问题了。
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我还特地砸吧砸吧了几下，还是没味儿。
宁小川忽然撤了我的茶碗，气愤道：“如此灌茶，简直暴殄天物。”
我味觉失灵来着……
我正想辩解，忽然一阵返味上来，我只觉齿间清香，舌上甘甜。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我我尝出来了！好东西啊！”
我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味觉。
宁小川呵了声：“那当然。乌蒙山也是一处灵脉，产的自然是好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