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语气就知道是那个白家伙。
“不听劝。”
这是黑无常。
我有气无力道:“你听我狡辩……”
“懒得听,反正你是记吃不记打。”
无常傲娇地翻了个白眼,把目光投向了程蔚然:“这灵还挺乖,不吵不闹的——暝……”
从无常出现,邬暝就一直安静地站在不显眼的地方。而无常应该以为程蔚然是刚死的灵,也没料到会有魂师在场,所以在看到他之后直接就精分了。
不过邬暝的名气确实大,连无常见到了也要收敛几分。
无常看到手里的桃木枝,这才明白了程蔚然的性质:“原来这是个鬼啊……”
这个家伙,在看到邬暝之后也不玩笑了,连消极怠工的散漫姿态都收了起来。
典型的看人下菜碟!
看来,实力强大的魂师,在哪儿都是说得上话的。
邬暝闲闲地看着程蔚然的背影,对着鬼差眼皮也不抬一下:“聒噪。”
说得好!说出了我不敢说的心里话。
一向毒舌的白无常这下也没了话。
邬暝看向了程蔚然,对无常说:“他还有未尽的心愿。”
无常熟练地走起了流程,问程蔚然:“你还有什么心愿?”
程蔚然把自己想看看父母的要求向无常详细复述了一遍。
无常打开玄镜,镜中是一间两居室。
程蔚然的灵位供在大堂,周围点着红烛和香。两位灰白头发的老人面对灵位跪着,一边烧纸,一边哽咽低语。
程母:“儿啊,孙局说,云南那边很快就能出结果了,你不会白死的。”
她的眼泪滑过皱纹,滴在纸钱上:“都怪我们没用,什么也帮不了你。”
程蔚然看到这一幕,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不住地摇头。
镜中程父揽过程母:“蔚然,等云南消息出来了,我们就去接你回家……你再等一等。”
他捂着嘴,强压住自己的哭声。
程蔚然猛地对着玄镜跪了下去,声泪俱下:“爸,妈,鹅子不孝,下辈子,再报答里们!”
他郑重地对着二老的背影磕了三头,然后抹了把眼泪,对着无常道了声谢之后,毅然地踏上了黄泉道。
我看到玄镜中这两室两厅的格局,忽然想到了之前我和路一白在锦城的家。
忽然有点想他。
我试探地问无常:“大哥,你的玄镜,可以让我也使使吗?”
无常许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斗篷都飞了起来,张牙舞爪道:“你在想什么?那是往生之人——”
邬暝出声问我:“你想看什么?”
无常的气焰竟然就这么被压下去了。
我赶紧回答:\我想看路一白!\
邬暝背靠着墙,神色语气皆淡:“只有往生之人才可观玄镜,你不行。”
……
我估计无常也无语了。
既然不行,那你问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