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明辉感觉脑子都快要裂开了,双手紧紧抱住头,
脸上痛苦万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问苏定文:
“其实我早就有所感觉了,你说的我都知道,
这二十多年来港岛所有居民生活的变化我都有看到的!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苏定文,你告诉我为什么!”
苏定文把双手朝两旁摊开,十分无奈地回答:
“首先我要声明我只是个刚离开福利院几个月的烂仔,
这些都是我对亲眼所见,前身经历的各种现象之间的感受,
其次就我个人而言,当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的有钱人没有其他追求,
让自己所有的子弟全部去学讼棍、牙医和钱生钱的金融以后,
那么普通人赖以生存的工厂、农业还有食品工业自然都会衰退,
很简单,因为不够赚钱了,而不够赚钱的套路,就是五大善人控制黑州的手段,
而一个只剩下金融、牙医和讼棍的港岛,则是李大康他们可以随意拿捏,
更是可以在捞够了的某一天直接把钱全部带走,只留下一无所有的我们。”
李明辉皱着眉头眼珠子缓慢地转动了一圈后说:
“虽然我不太敢去面对,但港岛现在的情况确实是这样……
糟了,那文哥你现在又办厂,又为那么多人安排薪水不低的工作,
还拍了明显服化道都不那么敷衍的电影,这岂不是在逆流而上,
挤压他们慈善的空间?今天李大康的人已经来找麻烦了,恐怕今后都永无宁日了!”
苏定文心中暗笑,但脸上显得深沉无比:
“真不愧是李SIR,这么关键的一点自己就想到了,
实话实说,今天我要同李SIR谈的,主要就是这件事,
事关我陀地那么多街坊们的生活和住房,却要与那么多慈善家为敌,
那边真正希望港岛往好处走的,却要恪守五十年不变的承诺,
现在就只凭我们进兴社团这样的一个小堂口,那恐怕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李明辉那原本尽在掌握,十分自信的笑容,
早已经化作一张十足的苦瓜脸,笑都笑不出来:
“今天苏先生说的话,实在是让我无论如何都难于接受,
这些事情光是听到就要人老命了,唉,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文哥你,能不能从未向我讲过这些事情?”
苏定文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当然了,只要李SIR你想,今天我们就什么都没有说过。”
李明辉摇了摇头苦笑道:
“但作为港人,还是一名承载着港岛安全责任的警员,
无论是职责还是良心,我也没有任何立场能当做没听过,
就是……那些家伙们可不简单,就怕我们港警也有相当部分站在他们一边的!”
苏定文微笑道:
“李SIR正气凛然,令人钦佩,也请压力不要太大,
真心希望港岛能更加繁荣稳定的,也并非只有你们港警,
就像这次我能继续使用港岛享誉全球多年的优秀品牌,
霍先生就帮了我很大的忙,还有向先生他们也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这些品牌说白了都是去工业化时代被当做垃圾丢弃,让苏定文低价拿走的,
而霍先生确实有心为整个港岛而付出,但和苏定文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
其实也就是看他是包船王的座上宾,在公共场合上握过一次手而已。
而向总强和邵润夫则完全没关心苏定文那些实业的事情,
但将这些关系拿出来,就让自己身上的筹码变重了许多,
也能给李明辉更多站队的理由。
果然听到这些,李明辉脸色的表情好看多了,
很显然开口想说些什么,然而嘴巴微张却欲言又止,
好好想了一想打算组织好语言再说,却依然开不了口,
紧张起来就自然地从口袋掏出香烟抽了一支出来打算点着,
但烟拿在手上,右手取出打火机竟然几下都没打着火,
好不容易打着了,又几下都没拿火对着香烟,双手发抖得如同得了帕金森。
苏定文微微一笑,自己取出了打火机,一手挡住烟,啪一下就点着了,
而看着香烟点燃,李明辉的左手抖了几下才把烟送进嘴里,
猛吸了一口,把烟直接烧掉了近半支,这才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