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用完午膳,就一直呆在奉天殿内观看周天仪。
明黄色的铜环缓缓旋转,它底下的四只玄武异常灵动。
朱厚熜衣袖不断挥舞,仔细地观察着气运的变化。
白莲教溃败得太过异常,近乎百年积累起的力量竟如此不堪一击?
朱厚熜设身处地地想着,似乎要站在白莲教的角度得出一个结论。
他大袖一挥身旁堆成一摞的奏报,即刻悬于半空罗列交织。
一目十行扫射而去,朱厚熜心念快速转动。
他右手轻轻一旋,随即周天仪上浮现了三幅图景。
他的手指在凌空舆图上来回描绘,火红色的轨迹串联起了白莲教的身影。
刹那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双手一拍,三张图片快速地合拢在一起,而那红色的细线也仿佛活过来一般彼此相连。
“原来如此,朕还是小看了你的心气。”朱厚熜点了点头,非但没有被骗的恼怒,反而多出了几分欣赏。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舆图,白莲教叛乱的地点大大小小错综复杂,但现在从一个更高的角度去观察。
他发现了这位白莲教主的意图。
白莲教的野心不止于造大明的反,他们要另立国都。
他葱白的手指挥出,一个光点落在了舆图上。
那个地方是大同!
白莲教且战且退,三个地方大规模的叛乱都是为了转移力量。
朱厚熜若有所思这是要将力量汇聚在大同,最终进入草原!
如此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在平叛过程中少有白莲教武功高手出现。
这些白莲教的中坚力量,估计此时都已经聚集在大同了。
“毕其功于一役,用三地混乱来掩饰最终目的,这可不是轻易能做出的决断。”朱厚熜自语,随即失声一笑。
这样一来倒也让他少费了一番工夫,白莲教潜伏的人员也不用一个一个再去找了。
他在心中思量。
元朝崩溃残余势力向北逃窜,是为北元。
北元又分裂为瓦剌和鞑靼二部。
瓦剌于明英宗正统14年入侵大明,是为土木堡之变。
此后百年蒙古内斗,鞑靼暗中积蓄势力最终夺回主宰地位,但大片的草原依旧地广人稀。
鞑靼时不时劫掠大明边境补充资粮,很少有固定的城池聚居。
广阔的土地、肥美的水草,以及一个不知道未来的希望,这或许是白莲教选择叛逃的原因之一。
和大明正面对抗只能自取灭亡,那就只能另谋出路曲线救国。
只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想法,也需要巨大的魄力,和强大的执行力。
朱厚熜抬步走出殿外,心中并没有过分地焦虑。
白莲教叛逃已成定局多思无益,如今要想的是怎么处理好叛乱的后续。
朱厚熜唤大臣议事,但他下意识地极目望去紫禁城中红烛通明。
“今日交年最宜休沐,明日再议吧!”朱厚熜笑了笑朝亁清宫而去。
上弦月悬于苍穹,月光皎皎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