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奎也咧嘴笑了,他已经抽出了绳结里的绳头,成功在望,嘴里继续道:“干禁卫军的都是脑子活络的人。但是首要一条是忠于魏王。我把单颖的话传给了埙汉,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含浑地对手下人吩咐说:‘单将军让我们先去安邑找汪珏母子,别管翟婵了。见到汪珏母子格杀勿论,见到翟婵装聋作哑。懂了吗?’
把弟兄们听得一头雾水。
所以在安邑对你的追踪成了例行公事。
拖拖拉拉的,又一个月过去了。
单颖见安邑这边迟迟没有音讯,急了,率领一干人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由他亲自监督,很快,禁卫军把焦点聚在郡衙这一带……”
姚奎说到这里停住了,望着翟婵笑了起来:“后来就在巷子里撞上你了。你走了一会后,单颖得到了赤山君府太监传话,急匆匆地往大梁城赶去了,临走是时候命令我一把火烧了浣溪茶庄……”
“嗯,你说得倒还是对的上。”翟婵点点头,对姚奎突然现出的笑意感觉恶心,垂下剑,蹙眉问道:“有什么可好笑的?”
他听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往侧面一仰,滚出了翟婵剑指范围,起身站起的时候,绳索已经松开了,腰刀已经拔出在手。
他哈哈笑道:“翟婵,你是昭王的人,我不想杀你。可是你听我说了那么多单颖的秘密,我不能让你再活着,我必须杀了你!”
“原来你扭来扭去的是在解绳索啊?”翟婵摇摇头坐着没动,望着他的脸笑道:“你以为杀了我就没人知道单颖叛逆的事了么?”
“就是!”他咬牙切齿地朝翟婵挥手就是一刀。
翟婵侧身躲过姚奎砍来的刀。只听咔地一下,金丝楠木的矮椅背被他斜砍下来了。她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单颖护卫的实力确实不俗,力大势沉,那么坚硬的椅背都能一刀削去。
容不得多想,她本能地从地板上跃起,往后退了一步,顺势一脚把矮椅座往姚奎蹬去。
姚奎跳起避过矮椅座,举刀又向翟婵扑去……忽然间他顿住了,一只手紧紧抵住了腹部,疼得弯下了腰……
“你杀不了我的。”翟婵迅疾用剑抵住了他脖子:“放下刀吧。”
姚奎疼得脸都抽歪了,想不放下刀都难,手一松,“铛”地一下,刀掉在了地板上。
“出去!”翟婵把头朝院子那儿歪了一下。
姚奎已经疼的浑身抽搐,强撑着身体颤颤巍巍地一步一步往院子里挪。
到了院子里后,他实在走不动了,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翟婵收起剑,上前拽着姚奎的衣领往院子门口拖。
姚奎忽然张口喷了一口血,翟婵也拖累了,松手将他放下,擦了一下自己额头湿涔涔的汗,然后低头看着他。
他垂死的目光也瞅着她,难受地道:“给我……一个……痛快的!”
翟婵笑了,很不屑地看着他道:“总算醒悟过来了!我说过的,你杀不了我。”
他很不甘,却是一脸的茫然。
“我不给你解绳子的机会,你能告诉我实话么?”翟婵笑吟吟地道。
姚奎很惊异,灰白的脸没了一丝的血色,惊讶地问道:“什么?你……故意的?”
“是啊。单颖的保镖,不会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我能不留先手,等着让你反杀么?”翟婵得意地笑了。随后解释道:“让你死个明白,你喝了很多砒霜,就是先前我灌你的那一大壶。你不是全喝了么?”
他醒悟,眼睛恐惧地瞪大了。
“没事,只死你一个人。”翟婵声音细柔,仿佛在安慰发脾气的无忌,不急又不燥,道:“不会连累你家人的。”
他顿了顿,明白了翟婵话意思,绝望地想说话,却张着嘴吐不出一个字来,嘴里憋不住又涌出了鲜血。
她继续拽着他的领口将他往砂卵河边拖。
拖到砂卵河边自家的码头上,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翟婵拽着他的袍子把他推进了河里,扑通一声,溅起了很大的水花后,他消失了。
她回到铺堂,收拾了地上的香灰,洗干净了银壶。
翟婵从见到姚奎想放火烧茶庄那一刻,就对他起了杀心。自到安邑以后,她受银筷子试毒启发,发觉砒霜可以害人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防范手段,可以以毒攻毒。
翟婵很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用藏在茶铺里的砒霜骗过了姚奎,诱使他开了口。
她把茶庄门窗关好,插上了门栓,从院子里出去后把院门锁起来,然后牵着姚奎的马离开了。
茶庄平时没有什么生意,相邻的店铺也不怎么关注它。虽说禁卫军的光临曾激起众邻居的好奇。但是也仅限于茶庄附近的邻居而已。所以翟婵的反击并没有引起众邻居的主意,巷子里一切如常。
以后,浣溪茶庄她只能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来了,她还必须得来。目前,这是昭王唯一知晓的地点,信差会把他的信从门缝里塞进茶庄,她很期待。
把马牵到郡衙附近后,她扔下了缰绳,放马自由了。随后自己融入人流,往无忌和白莹藏身的小院子赶去。一路上提心吊胆,就怕单颖的人跟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