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早朝上。
皇帝板着脸听大臣们朝议,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争辩。
除了凉州水患是件正事外,旁的全都是废话一堆,愣是没人提起皇子府的事情。
皇帝眼里的冷意越来越强烈,保福公公更是失望透顶。
这些官员们有好几个都住在皇子府附近,要说不知,谁信?
可偏偏没人提一句半句,真真是让人心寒。
又一次让皇帝意识到了,这些大臣们,已经忘了大庸臣子与皇家子嗣不可勾结的铁律。
他们以为不说,就没人会说,皇帝除了失望,便是愤怒,奈何不能将这些人一一拔除。
他看了一眼保福公公,保福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不能把所有人一次性换掉,那就慢慢来吧。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朕最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乏得很。”
皇帝淡淡的说道,目光落在满朝文武身上,却见到一个个低头准备唱礼退朝了。
皇帝握紧拳头,冷不丁的又来了一句:“诸位爱卿真无事了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身子都顿住了,真没事吗?
不,有的,只是他们不愿意说,上头没有吩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主子出的手,所以不开口,便是最好的。
“回皇上,没…没有。”
大理寺卿第一个开口,紧接着其他官员纷纷附和。
“启奏皇上,臣有话要说。”
正在气氛诡异凝重之时,文官之后一名四品记事小吏开口了。
皇帝看向他,问道:“何事?”
这话才出,武将那边立即有人出列,对着皇帝拱手道:“启禀皇上,此人不过四品小吏,职责并不在朝议之上,如此冒冒失失的开口,恐坏了规矩。”
说话之人是白家提携上来的,平时做出一副与白家来往一般的神态,朝中也会时不时做对。
但皇帝知道,那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皇帝懒得看这些人做戏,不想开口,示意保福公公处理。
保福公公心领神会,看着出列的武将,淡淡的问道:“温将军此言差矣,四品小吏也是官。
只要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人,都能讨论朝中之事。
难道温将军认为,只有白将军的人,才不轮官阶,可畅所欲言吗?
咱家年纪大了,记心不太好。
但依稀记得,白大将军滥用职权,强取百姓良田,霸占京郊一处农庄时,为了脱罪,尽有一五品小官撞登闻鼓替他鸣冤。
又有几名六七品之人跪在皇宫外不肯离去。
更有四品官员为其开罪。
这些有发生在宫外的,也有在此地的。
温将军不会是忘了吧?
白将军最后是洗脱了罪名,但十八名百姓拼死告御状,七人死亡,十一人中,六人残。
温将军别告诉咱家,这些都没发生过。
吾皇念及白将军对大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官降两级,留任原职,此刻也是正四品吧?”
保福公公这话一出,白将军瞳孔里猛然射出一道杀机,狠狠的看向保福公公。
那件事虽然最后白家胜了,可知情者都清楚,白家不是冤枉的。
皇帝只是将他降职,并未处罚,让满朝文武生出一种错觉,皇帝老了,不行了。
所以他们与皇子王爷勾结,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温将军愣在原地,退不是,说也不是。
白将军的这件事,不能再提,禁不起推敲,更禁不起议论。
在朝臣们看来,皇帝是偏袒白家。
但在白家人眼里,皇帝是被皇后的药控制了。
“温将军无话可说就别说了。”
保福公公冷言道。
转身看向皇帝,恭恭敬敬的询问:“陛下,您要听听杨吏使的启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