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容氏通身的富贵,让胡氏气弱了几分,但想到自己来意,又理直气壮地扬起了头。
“婚约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经我和当家的同意,私自婚娶,谁给你们的胆子?”
容氏顿时就笑了:“颜娘的婚事是由她生母沈氏定下,三书六礼齐全,如何算私自婚娶?我还从未听说后娶的填房能干涉前头原配定下的婚事。”
“若说三书六礼齐全,聘金在何处?还有那10两银,本也该是我的。”
这才是胡氏赶来的目的。
粮价300文一石,10两银能换10贯钱,都能买30石粮了。
他们逃走是因为她女儿做了梦,说是不久会有虎群下山,族里好几家都遭了难,他们隔壁更是有两家人死绝了。
而且明年有大旱,粮食能多囤一点是一点。
她就和当家的商量,由隔壁的给他们交税,等他们被虎群咬死再回来,这样也能多攒下6石粮食。
至于这个继女,有婚约在身,卖都卖不了,只能把她扔下让她自生自灭。
可没想到这竟是个内里藏奸的,看着老实本分,等他们一走就显出本事来了,这样的摇钱树,她可不乐意放手。
胡氏眼底的贪婪没有逃过容氏的眼,此时她也开始后悔,本是想给颜娘底气让她风光出嫁,没想到因此惹来了豺狼。
“按照本朝律例,有同居长辈在世,小辈不得别籍异财,违者徒三年,她赚的银钱,应归我爹娘分配。”
门外又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来人一进门,眼睛就死死盯着顾颜,见她容貌更甚从前,恨不得立刻划花她的脸。
她梦里的前世,陆淮安这个短命鬼根本没回来,她的继妹却意外救了被贬为庶民流放至此地的皇子。
谁也没想到那个人几年后会登上皇位,她继妹也被封了贵人,只不过,她比她那个未婚夫还短命,没两年就死在了后宫里。
她既然能在梦里获得先机,必然是有机缘在身的,进宫的机会她不会再让继妹得到。
她并不知道,顾颜一见到她,就觉得辣眼睛,整个头上簪满了劣质的头花,脸上的妆粉都糊作了一团。
满脸的嫉妒,更是让她本就普通的容貌更加扭曲了几分。
“既然如此,这笔生意我就不做了,请容姨收回定钱。”
顾颜宁愿自己不做这一单,也不想让眼前的人得了好处。
可胡氏却急了眼。
“你说不做就不做?你必须做。还有陆家给的聘金呢?没有50贯钱这门婚事就做不得数。”
她是笃定陆家出不起聘金,要悔婚了。
沈氏虽然定下了婚约,但三书六礼只走了一半,胡氏进门之后就耽搁了下来。
后来的纳征请期按规矩,父母在世就必须要父母同意,若他们真逃税了一去不回,聘书自然有效。
但他们回来了,还要耍赖不认,那这婚事还真成不了。
而且嫁妆上,虽然按习俗聘金越重嫁妆越多,但若女方真要吞掉所有聘金,也是没处说理的。
这和当初顾家长辈要陆家出6石税粮,否则就要把她卖了给老头做妾是一样的套路。
容氏毕竟是外人,哪怕她愿意帮忙出这笔钱,也要陆家先表过态。
正有点发愁时。
陆家人到了, 陆淮安一袭红衣进了门,挡在了顾颜前面。
“50贯聘金,陆家愿出,请岳父回来重签礼书。”
他身后紧跟着进来一个娃娃脸的少年,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