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标是徐家，是父亲。”徐青黛有片刻的失神，喃喃道：“怪我不够小心，竟是没想到算计的背后还有诡计。”
“徐姐姐，没人会怪你，也别把错往自己身上揽，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幕后之人。”苏竹轻轻捏了下她的掌心，继续说：“此事兹事体大，我们既然能想到这处，宰相他定是心里清楚，无需担心他被那些人迷惑，只是有些事情得与他互通清楚。”
他们今日来除了确定宰相与此案的关系还余下整合信息。
徐青黛敛起眸中的情绪，展颜笑道：“公主虽比我年纪小，说的话却总能安抚人心。我没事，若我忧心失神便着了他们的道。”
“我相信父亲不会动摇，我们去前院。”她立于木槿树下朝苏竹伸出手，远处四散的霞光，将她周身晕染的温暖又明亮。
……
太子正与徐子昂棋盘博弈，黑子落盘，抬眸不紧不慢道：“佑延兄在礼部可还习惯？”
徐子昂执棋子堵了一步，答话：“劳殿下挂心，尚书大人和善，礼部事宜也不难上手。”
“本宫有一问题想请教你。”
“殿下请讲。”
“太常寺官员会有得罪人的地方，多是因为什么？”
太子没太摸清那些人杀吕秀成的动机，除去利用他，必是吕秀成得罪了谁。
礼部与太常寺一道管理祭祀之事的，两方虽没有隶属关系，大体上由礼部上传下达做决策，交由太常寺实际执行，因而身为礼部侍郎的徐子昂比他更清楚其中利害。
“殿下是想问吕秀成之事？”徐子昂缓缓抬头，从棋盘上移开目光。
太子依旧盯着逐渐被包围的白子，“没错，父皇在朝堂上当众将此事交于本宫，是在敲打不轨之人，也是在给本宫机会，自然是仔细查看了，几个案子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殿下今日亲自上门，是已经发现了与我家里有牵扯？吕秀成那事看起来是冲着青黛来的，恐怕远不止。”他顿了顿阴冷的神色有几分缓和，“微臣先回答殿下的问题，殿下查到了吕秀成死在中元节之前，据微臣所知太常寺卿有意在今年提拔他。”
“他官职不显，但年轻有为深受重用，前途一片大好。再者吕家并非名门，他一人入京，他目前所得皆是靠自己的成就，他苦心得来的一切会轻易放手？”
“在微臣看来，他还是相当重视中元节这个机会，没有理由会在那之前自杀。”
太子放下子，指尖搭在棋盘上：“依你所言，他是相当上进之人。按照那些人的一贯作风，一定是有人用他的前途威胁。”
“殿下想知晓他与谁有过矛盾，微臣有些印象，只是那人身份特殊……不好过多评价，就事论事。”徐子昂脸上闪过一抹复杂，“去年冬日祭天，勇亲王不满康郡王与他邻近，不顾体面，当场要求调换，与太常寺闹得不快。这事虽没闹到陛下跟前，但太常寺与礼部都知晓。”
太子冷笑：“确实皇叔能做出来的事。本宫至今还觉得‘勇’封号用在他身上非常微妙，有勇无谋，是为莽撞。”
“他心大，怕是不满足于要个傀儡，是想直接取而代之。”
太子毫不避讳地直言皇室秘辛，徐子昂依旧平静，“看来殿下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现在形势大好。”
他手指轻点面前的棋盘，白子已经溃不成军无力挽回，“殿下棋艺远在微臣之上。只是原本不需要等这么久，殿下在此处便可直接定局。”指向的方向是太子没能果断落子处，太子犹豫几分选择保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