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的争夺,非死即伤。
这么些年过去,他也不再是青葱少年,他一定会保护妹妹不被有心之人利用。
两人在亭中坐下,眼前的少女明眸皓齿。
“兄长已然猜到行刺之人是谁了,对吗?”
石凳上有些凉,她站起来倚着柱子看想池中嬉戏的鱼儿,不等沈白回答,朱唇轻启。
“兄长,对于太子我是知道个大概的,若非爹爹几次拒绝招安,兄长和爹爹不肯低头,他绝不会这样。”
沈安歌转身看着沈白,“太子容不下沈家,此举恐怕只是威慑,只怕现在不动沈家,将来登基后,难免不会为防功高盖主,除了沈家,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望着沈白欲开口的模样,她没有给机会。
“请兄长仔细想想,我封了县主,你和爹爹手中皆有兵权,他求娶不成,拉拢不成,定然不会让旁人得了便宜。”
一番话,字字珠玑,句句在理,沈白一时之间也哑然。
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朝中能担当大任的皇子,几乎只有他一人名正言顺。
不过……
沈白站起来,抬手搭上妹妹脑袋揉了揉:“你就算是县主,也还是个小姑娘,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有我和父亲呢。”
“哥哥,你应该知道,当太子强娶我、当太子下药不成、当太子设计要爹爹尝尝失子之痛时,这便不止你和爹爹的事,而是我们整个沈家都要一同面对的境况。”
“我不小了,哥哥,我既能让运粮一事化险为夷,能让流民妥善安置,就证明你的妹妹我并非一点能力都没有。更何况,我不能等着阿姐、你和爹爹保护,我也想保护沈家。”
沈安歌脸色比以往郑重,随即转换了神色,了然于胸的笑意:“兄长明明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不了当告知我呢,九皇子的下落可查到了?”
沈白意外的笑了,挑着眉尾看自家小妹。
明明是她该来受他审问才对,明明是他该说清楚一切让妹妹选择才对,怎么成了他一句话说不出了。
对面坐着的是自家人,况且妹妹说的这些他都知道。
从运送粮草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不再似以往,也不必瞒着她。
“查探别的皇子,不过是陛下的旨意,也不过是多一个选择罢了,离沈家的决定还为时尚早,你我都知晓阿爹的脾气秉性。”
说着,沈白直直看向沈安歌,神色中多有忧虑,“倒是歌儿你,同那个付九走的近了些,该避嫌了。”
夏日中的微风本是炎热的,恰巧吹过池面带了些水气,就不那么热了。
沈安歌轻微叹气,她听得出来兄长言语间对自己的担忧。
“兄长,近期遭遇的一切你是都知晓的,难道还认为留下付九是一个错误吗?”
“无论他是谁,他屡次救过我的命,甚至间接救过沈家。”
若是自己当初真的受困于佛堂,那整个沈家都会被拉下水,祸福难料……
“没有男人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更何况他的身份……将来的事谁都无法预料的,我的傻妹妹。”
沈白不忍心讽刺她太天真,只能旁敲侧击的让她明白。
“你以为他不图回报、不图得失,但你怎知他不是在布局……”
布一盘蓄谋已久的局,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亦或者重要的人。